的灭亡多半和基因技术有关。

“不过再厉害的传染病，在宇宙尺度下都有传播极限，组织液文明肯定有人幸存下来。但这种席卷整个种族的灾难，也必将带来技术断层，发出生物信号的这个人也是因此而死的。”

苏则指着全息屏上明显倒退回石器时代的生活痕迹，继续说道：“这批侥幸逃脱灭亡的幸存者，依靠组织液存活了很久。一开始这里就像个世外桃源，只要组织液有能源，他们就能永远幸福快乐的生存下去。可惜的是，能源总有耗尽的那一天。”

“于是他们用这个星球的资源给组织液充能，可等到这些都耗尽后……”秦瑜呢喃般低语着。

“他们就只能等死。”苏则冷酷地下了结论。

“我们在这个山洞深处找到了失去能量的组织液，经过分析它和造成地球末世的组织液有些微不同。”小晶说着又投射出组织液的影像，它瘫成薄薄的一片，一动不动，内里像是细胞的组织更是堆叠在一起，就像处理厂里报废的汽车。

“也许他们还去过其他星球，但技术断带的结果就是他们无法用其他方法给组织液充能，只能用资源去填无底洞。”邢律沉声道，“曾经统治整个银河系的文明，最后却活得像一群原始人。”

房间里陷入沉寂，秦瑜看着组织液的投影，许久无语。

过了好一会她才艰涩地开口：“这种……耗尽能源的组织液还有威胁吗？”

小晶给予了肯定的答复：“如果有机物发现并直接接触它，就有可能给其充能并唤醒它。现在银河系里有多少星球存在这样休眠的组织液不好判断，理论上来说，处于宜居带的行星都有可能。”

见秦瑜目露震惊，邢律连忙安慰道：“至少我们给你的星图里没有，但超出这个范围就难说了。”

秦瑜沉重地点点头：“如此一来，扫描分析技术就十分重要了。”

“是的。”邢律赞同道。

“好在扫描分析技术不像跃迁点那样，只需提升精度……”秦瑜低喃了一声，复又抬头看向苏则和邢律，“这些消息，你们完全不用亲自跑一趟，发个加密信息就行。这不是你们回太阳系的理由吧？”

苏则和邢律对视一眼，过了一会邢律才开口道：“我们……发现了一个稳定的虫洞。”

秦瑜睁大了眼睛：“虫洞？爱因斯坦罗森桥？！”

“是的，距离地球大约三千光年。”

“三千光年……按照人类现在的技术，也要三千年……你们…你们该不是想？！”

“我们想去看看。”苏则肯定了秦瑜的猜测。

邢律随即安抚道：“你放心，我们已经送了一个探测器过去，信号稳定没有任何异常。进入之前我们还会再发送一颗探测器，确定没有危险了才会尝试穿越。探测器发送回来的数据很奇妙，小晶分析那边连接着另一个宇宙，和我们、和苏则的家乡都完全不同的宇宙。”

邢律说得两眼发光，顿了顿才接着道：“我已经成功突破限制，成为了S级生命体。这样一来，我和苏则还有差不多一百年的寿命，我们想充分利用剩下的时间，去看看更广阔的世界。”

秦瑜哑口无言。

她想劝他们再想想，陌生的宇宙里有什么谁都不知道，留在银河系不好吗？苏则也许无法回归故里，但至少有地球作为他们的第二个家乡。还有那么多葬在地球的战友，他们不想和朋友们团聚吗？

可最终她还是怅然若失地笑了起来：“那……祝你们一路平安。”

苏则微微偏头看着秦瑜，忽然开口道：“秦瑜，你想和我们一起去吗？”

秦瑜一怔，随即眼睛一亮，但很快又暗淡下来。好一会她才开口道：“……不，还是算了，我不想离太阳系太远，离修竹太远。落叶，总是要归根的。你们的旅程确实令人向往，但是它不属于我。”

苏则沉默了一会，上前一步抱住秦瑜：“也祝你余生安康。”

秦瑜闭上了眼睛，遮住眼底的酸涩，轻声道谢：“谢谢。”

苏则和邢律在泰山空间站待了两天便启程前往地球，走之前他们想给亲朋好友扫个墓，看看人类现如今的情况，然后再启程。在这期间他们没有暴露身份，在小晶的帮助下，在空间站犹如隐形人般溜达了两天。

在他们走后，秦瑜装作无事发生，继续留在泰山空间站工作。至于苏则和邢律带来的消息，她也没有立即上报，而是准备分批揭露。

大概间隔个一两百年吧……秦瑜端着茶杯，看着窗外模糊遥远的星光。让苏则和小晶成为吊在人类文明前方的胡萝卜，鞭策并监督他们一直在正道上前进。

——反正榕树能活上千年，时间还多得是。

秦瑜唇边露出一个有些落寞的微笑，然后轻抿一口香茗，任家乡的味道在口腔蔓延，沁人心脾。

***

“这是今天的第几封了？”俊美无俦的白色长发男子从全息屏上抬起头，笑着问刚刚去开门的丈夫。

银色短发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