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锣打鼓的声音渐渐接近,大家也就安静下来了。
闵静雅在嬷嬷的搀扶下下了花轿,一步步走近院内。
因为她只是侧妃,所以今日成亲齐云并没有去接,两人也不必举行什么繁琐的成亲仪式,按规矩她只需要向正妃敬茶就行了。
如今云王府没有正妃,但皇后今日出宫了,她向皇后敬一杯茶,也算是礼全了。
盖头下闵静雅肤若凝脂,眼含秋水。
她不自觉的笑了笑,“母后请用茶。”
饶是皇后再不喜欢她,此时也要给她一个好脸色。
“你虽是侧妃,但如今也是王府里唯一的女主人,日后要相夫教子……”
“啊──”
闵静雅突然大叫一声,倒在地上浑身抽搐,四肢伸得笔直,脸色苍白,嘴里还不停的吐着白沫。
那一盏热茶全数倒在了皇后身上。
如今已是初春,都换了春季的服饰,一盏热茶到上去黏糊糊的不说,都快烫掉一层皮了。
皇后脸色极为难看,若不是看在闵静雅肚子里怀着云王的子嗣,她绝不会放过她。
“侧妃身体不适,快扶她回房休息。”皇后急忙出声。
如今也顾不得什么侧妃不侧妃的了
,两个粗使嬷嬷一左一右架着闵静雅就走了。
起来后,闵静雅原本摔倒的地方有一滩水渍,空气中隐隐约约传来一股尿骚味儿。
在场的夫人小姐无不是用帕子掩面,碍于皇后在这里,也不敢离开。
一般皇子成婚皇上也是要出席的,但齐云这是娶侧妃,皇上愿不愿意出戏全凭心情罢了。
“这该不会是羊角风吧?”一位小姐不自觉后退了两步,小声开口说着。
“不会吧?羊角风可是要遗传的,她家里谁有这种病不成?”
“多半是她娘家吧?那个什么余夫人就一乡野村姑,有这些病不是很正常?”
“说不定是闵大人有羊角风呢?”
“你傻啊,闵大人要是有这种病还能做官吗?那可是欺君之罪。”
……
大家的讨论虽然小声,但皇后还是能从他们眼里看到一丝嘲笑,随即瞪了云王一眼。
就是和青楼女子搞在一起,大不了藏紧一点就是了,还不至于让她这么丢脸。
若不是看在闵静雅肚子里孩子的份上,今日她就进不了云王府的大门!
“府中已经备好了饭菜,还请大家移步侧厅。”云王忍住心中的怒意,邀请大
家去吃饭。
刚才的味儿那么大,恐怕没两个人吃得下的,只是碍于皇后的面子,大家都去了侧厅。
待宾客都离开了,皇后这才去后院换好了衣服。
房内。
皇后面色铁青,“闵静雅有这种病怎么不早说?”
“儿臣不知道,从未见她发病过。”云王心里也满腹牢骚。
“别遗传到孩子身上才是。”皇后叹了口气,现在鬼医没找到,闵静雅肚子里的孩子就是他们唯一的希望。
顿了顿,接着开口,“这孩子不能交给她养,我得赶快替你寻一名家世好,名声好又贤惠的正妃才是。”
“母后,当初为了让父皇答应儿臣纳闵静雅为侧妃,儿臣就保证过日后正妃只能娶那些家族无权无势的女儿。”
一想到这里,齐云就心有不甘,凭什么其余兄弟可以取世家大族的姑娘为妻,他却只能娶那些小门小户的女儿。
半晌,皇后缓缓开口,“无权无势不代表无用。这事我会慢慢琢磨,你先稳住闵静雅,把孩子生下来再说,我已经找到鬼医徒弟的踪迹了。”
“你万万不可再意气用事,死几个举子不足挂齿,但你名声不能有碍。此事你父皇
顾及皇家面子没有声张,但你被斥责了一顿,我也失去了凤印,咱们母子二人的日子是越发的艰难了。”
齐云点头,他也明白自己当日是有一些冲动了。
虽然以前也会有这些想法,但是都能克制下来,不知怎么回事,那天却是没有克制住。
不止如此,他感觉近来是越发控制不了自己的脾气了。不说旁的,单是书桌上的砚这个月就已经换了六个了。
细细想来,可能是近来皇上越发重视齐之源与齐之钰,他有些着急了。
“母后,如今北漠动作不断,儿臣想请旨出征北漠,只要有了功绩,再联合几位大臣上书,到时候父皇再不让我上朝,就是大臣们也不会答应了。”
闻言,皇后叹了口气,“如此好事,恐怕轮不到你身上。”
近些年大楚与北漠战争不断,都是言开霁率军应战,如今言开霁尚未清醒,此事只能落在其他人身上。
皇上有意打压言家,也想赢取民心,很大可能会派几位王爷上战场。
这些年大楚与北漠的战争,无论是大小,大楚从未输过。因此在所有人看来,这都是一个稳赢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