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眼,两人在庄子上已经待了一个月了,言开霁的腿也开始有了一点知觉。
用完午膳,是练琴的时间,两人刚把琴摆好不久,门外就传来一阵敲门声。
开门后发现是王府小厮,“将军,老夫人让您们快回去。”
“府中出什么事了吗?”闵夏皱眉。
“老夫人没说,只说让你们速回。”
闵夏与言开霁对视了一眼,两人连东西都没有收拾,快速坐着马车回府。
因为两人是悄悄出府的,因此来的时候并没有坐言开霁常坐的大马车,只是一辆小马车。
如今赶起路来,一路的颠簸让人觉得不好受,回到府中时已经是晚上了。
本以为是言开霁不在府中的事情被发现了,言老夫人派人来传信,说是云王抓住了大年初一行刺的背后主使,可能会让闵夏去衙门作证。
言老夫人看得清楚,果然不出她所料。
第二日,闵夏还在睡梦中,就被青川给叫起来了,“夫人,云王眼下在正厅,指名道信说是要见您。”
正厅。
齐云依旧是坐在主位上,好像不坐在主位就显不出他身份一样。
“不知云王殿下造访,所为何事?”
指着一下台下跪着的嬷嬷,齐云盯着闵夏,似乎想要从她眼里看出一点
什么来,“言夫人认识这个人吗?”
闻言,闵夏心里“咯噔”一下,衣袖下双拳紧握,但面上却是不显,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地上跪着的人。
那人头上匍匐在地,身形微微有些发抖。
衣服上有暗纹,头上还插着两支素银簪子,按在地上的手虽算不上白嫩,却也没有多粗糙,一点儿茧都没有,不像是做重活的人。
“言夫人不会不认识他吧?”齐云发出一声轻嗤,冷笑了两声。
闵夏收回目光,坐在凳子上,“云王殿下将我的奶娘抓来做什么?”
看着齐云的脸色,她知道自己猜对了。
听说夏晚意的奶娘在五年前犯了事,被赶出夏家了。犯的事还不小,但夏家没有传出风声,因此无人知晓,若不是看在夏晚意的面子上,恐怕就不止是被赶出府这么简单了。
因此闵夏当初记夏晚意身边的人画像时,里面并没有这个嬷嬷的画像。
没想到齐云的疑心重到了如此地步,三番两次的试探不说,还将五年不见的奶娘带来了。
这位奶娘身上的料子与夏晚意嫁妆里的布料相似,打扮也不似一般的嬷嬷,再加上嬷嬷看她的眼神如同周嬷嬷看言开霁一般。
因此她就大胆猜测了一番,好在有惊无险,并未出
什么乱子。
“她就是刺杀闵夏的真凶。”
闻言,闵夏不自觉扣紧了手里的茶盏,神色淡淡,“云王殿下莫不是在同我开玩笑?无仇无怨的,我的奶娘怎么回去刺杀闵家大小姐。”
“闵夏与她当然是无仇无怨,五年前她被赶出夏家后一直怀恨在心,早就想对你动手了,闵夏不过是被误伤了。”齐云言之凿凿。
闵夏冷笑了两声,“好一出指鹿为马,云王殿下手段倒是高明。”
“臣妇斗胆问一问,她不过是一个被赶出主家的嬷嬷,哪儿来的银钱去请杀手?刺客藏在京城没有被发现,京城里是谁在接应?难道京兆尹是吃素的吗,刺客潜伏在城内都没被发现?”
细细想来,这一个案件存在诸多疑点,无论如何都不是一个嬷嬷能够完成的,背后之人在江南与京城都有不小的势力。
“本王断案,容不得你来置喙。”齐云满脸怒气,并未正面回答这些问题。
“王爷断案,臣妇自然是不敢有意见。”
齐云右手搭载桌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敲击着,过了好半晌才开口,“按照律法,这老妇明日就会被斩首,怎么也是言夫人的奶娘,你不替她求求情?”
“求情,便有用吗?既然如此,那我求云王殿下放
了她。”闵夏缓缓开口,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让人看不出情绪。
齐云面色阴鸷,突然笑了,话锋一转,“听嬷嬷说言夫人会点茶,不知本王是否有幸能喝上言夫人点的茶。”
话里像是在征求意见一般,实则他已经命人将点茶的工具全部摆在桌上了。
经过一段时间的练习,闵夏的点茶手艺虽算不上是炉火纯青,但也算是行云流水,看起来赏心悦目。
不出一刻钟,便将茶盏放在了齐云面前。
齐云淡淡的扫了一眼那满得快要溢出来的茶,知晓她是故意的,并未喝,“本王记得一个月前,你说你不会点茶。”
“臣妇只是不愿为无关之人点茶罢了。”
无关之人,这话说得还是轻了。
茶满欺人,这是更古不变的道理。她今日特意将茶盏倒满了,一是因为不想齐云喝茶,二是借此表达自己的不满。
虽说这样做并无大用处,但她至少心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