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云扫了一眼楼下的戏台子,又转头看向闵夏,眼里的轻视毫不掩饰,“言夫人不关心言将军如何,倒是有心情出来看戏。”
闵夏微微上扬,“臣妇觉得这戏倒是挺有意思的,从戏文里可以看出人生百态。就像这戏文里的书生一样,拿着小姐的嫁妆,却与别人暗结珠胎,到头来还要杀了小姐,此等居心,与杀妻灭嗣的陈世美又有和异?”
说完,她抬头看着齐云,双目紧紧的盯着他的脸,目光坚毅无比。
不知为何,齐云总觉得她的眼神有些瘆人,让人后脊发凉。
但他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她在指桑骂槐。
就连一个将军夫人都能指着当朝王爷的鼻子骂,可见他这个王爷当得有多窝囊。
脸色变幻莫测,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言夫人义愤填膺,不知情的人还当你是被陈世美抛弃的发妻。”
说完,不再理会闵夏,准备转身下楼去找那个戏班子算账。
余光却看到门口有人端着一个皮箱,已经上了马车,他快步前去,拦住了马车。
车内的太监抬头,“云王殿下,咱家奉赵贵妃的命来这望京楼打包一些糕点,不知怎的惹恼了云王殿下,竟然当街拦了咱家的马车?”
小人得志!
齐云咬紧了后槽牙,脸上却
是陪笑道,“本王还当是哪一位故人,多有打扰。”
说完转身准备离开,却见闵夏站在望京楼二楼的楼梯上,唇角微微上扬,静静地看着他。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她对他充满敌意,眼神虽无情绪,却好似能看透他一般。
他转身快步上了楼。
“大婚当日对言夫人多有得罪,本王想请言夫人吃饭,就当是赔礼道歉了。”齐云负手而立,倒是一副风度翩翩的样子。
闵夏微微行礼,“当日之事臣妇已经当是过去了,云王殿下不必介怀。”
“这怎么行呢,要亲自向言夫人赔礼道歉才能显示出我的诚意。”
他再三邀请,闵夏也就答应了,想看看他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
因着身份关系,二人并没有进雅间,而是在二楼大厅找了一个人临街的位置。
坐着就可以俯瞰朱雀大街全景,倒也是一桩美事。
喝了一口小二上的茶,齐云眉头微拧,他平日里喜欢喝安吉白茶,这种茶倒真有些喝不惯。
“言夫人自幼生活在江南,应当对江南盛产的茶叶很了解吧?”
闵夏微微笑了笑,“江南的茶叶有很多种类,像是安吉白茶,君山银针这种贡茶大都进献给皇上了,我也少有机会能尝,此外西湖龙井,洞庭碧螺春和太
平猴魁这些茶也不错。”
“既如此,不知言夫人点茶如何?”
闻言,闵夏垂下眸子,敛去了眼中的情绪,“可惜我自幼身体不好,因此并没有学习什么点茶。”
大楚上至达官贵人,下到平民百姓都喜爱喝茶,甚至很多贵人都是茶癖,因此稍有身份的女子都要学习点茶。
只是闵家是余夫人当家,她自然不希望闵夏出类拔萃,因此并未叫人教她点茶。
话赶话已经说到这里了,她生怕齐云开口叫她点茶。
齐云眼里微微透露着一点失望,但并没有说什么。
“我妻子也不曾学过点茶,她自幼就不喜欢这些。”说着,他脸上透过一丝忧伤,“可惜她死在了我们成亲当日。言夫人当日不是说不敢出门,怎么眼下还能跑到这望京楼来看戏?”
闵夏笑了笑,“现在距刺杀已经过去快一个月了,想必云王殿下早已抓住了凶手,臣妇自然是可以出门了。不知云王殿下这背后真凶是谁,可需要我前去作证?”
闻言,齐云脸上瞬间青一阵白一阵的,要是知道真凶是谁,他早就将人抓住了。
奇怪的是那些黑衣人好像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了一样,除了那个图腾,根本查不出半点消息。
若不是这人现在还有用,他真想将
人碎尸万段。
齐云缓和了一下神色,开口道,“言夫人成婚已经一个月了,不知在你眼里言将军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闵夏面带娇羞的低下了头,全然是一副小女儿的姿态,“言将军是一位心怀天下百姓的好人,他英明神武,才貌双全,能文能武,主要的是人善良,有责任感。”
见她这般大胆,成亲一个月就当众这么夸自己的夫君,齐云的计划怎么也说不出口来。
看来从闵夏这里入手无用,张贵妃也没能得手,暂且等张贵妃将这夫人二人离间以后,他再动手吧。
齐云借口有事,转身离开。
“扑通──”
闵夏刚走到楼梯口,就见齐云脚下不稳,一路从楼梯上溜下去,头装在一楼大厅的桌子腿上,晕过去了。
未等她有什么动作,齐云的侍卫连忙上前将他扶走了。
闵夏用帕子轻掩嘴角,怕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