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姐儿,我观你棋风诡谲,你这弈棋的本事,是与谁人学的?”
林雍骕漫不经心的忽然发问,林青雀刚想说的话也又咽回了肚子里。
“啊?”
听到有人唤自己,林青鸾下意识的回头看去。
她一脸的懵懂,小嘴儿因为刚啃过一只鸡腿儿,还油乎乎的。脸颊上还黏着一点饭粒,看上去天真无害。
“我问你,你是与人谁学的弈棋?”
林雍骕倒是没有被她表现出来的模样欺骗,面上一派风清云静。但他的眸子却深邃的紧,就像一泽深潭,深不可测,隐隐透出些许探究之色。
“啊?鸾……鸾儿不会弈棋啊……”
林青鸾一脸的茫然,无辜的看向林雍骕,好像不明白他为何会这样问。
又转头看向霍氏,扁了扁嘴,一脸的无辜。
刘氏见林青鸾这般,赶忙伸手为她捻下了脸颊上的米粒,又用帕子为她擦了擦嘴,小声提点道:
“鸾儿,回答长辈问题时,不可坐答,知道吗?”
林青鸾这才恍然大悟般,赶紧起身。
结果,让椅子发出了较大的声响,引得一众人都看向了她。
她则是显得有些手足无措,还一脸怯懦的向刘氏“求救”。
“怎的了?”
霍氏凌厉的目光瞥向了林雍骕。
林鹤霄起身与霍氏见礼。
“回祖母,父亲只是询问一下四妹妹的功课,却未想四妹妹如此胆小,竟被吓到了。”
赞许的看了儿子一眼,林雍骕笑着看向霍氏:
“母亲,儿只是觉得,鸾姐儿方入学数月,这棋艺竟能与倭桑棋王一较高下,甚感好奇,所以便问她,这棋艺是与何人习得。
母亲也知,儿素日对音律诗词无感,唯独棋之一道,乃是儿的心头好。
今日在殿上,儿观鸾姐儿棋风诡谲,竟可令那倭桑棋王也抓耳,故而……嘿嘿嘿……”
“噗哧~”
霍氏听闻林雍骕的说辞,竟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倒真真儿是个棋痴!
一个五岁的姐儿,现在才刚刚启蒙,书还未读几本,字都写不利索,哪里会教习她弈棋?”
三夫人刘氏颔首:
“娘所言不错,鸾姐儿现下,方才通读《千字文》。
倒是上午在御花园巧遇肃王殿下,在那赏景亭里,鸾姐儿见殿下正在参破一残局,好奇之下多问了两句,殿下指点了一二。
就连那饶子棋,也是殿下当时才说与鸾姐儿的。”
林雍骕闻后大惊:“竟当真不会弈棋?”
崔姑姑向林雍骕行了一礼,道:
“二爷,四小姐这几月来一直随沈先生学文章、书法,和老奴修习礼仪、中馈,尚未启蒙琴棋书画及女红。
依老奴愚见,约莫四小姐那所谓诡谲的棋风,源自她信手落子。
正所谓‘乱棒打死老师傅’。”
霍氏大笑:“哈哈哈,可不?崔姑姑说得妙啊!
可不就是那瞎猫碰上了死耗子,乱棒打死了老师傅。哈哈哈哈……”
“嘶~”
见在座的人都笑成了一团,林雍骕还是有些不太敢相信,目带审视的看向林青鸾,忍不住又问:
“鸾姐儿,你与那倭桑棋王弈棋,当真是信手落子?
就那么巧,你与他下那饶子棋,却是只输了半子?”
林青鸾状似不好意思的解释:
“二伯父,鸾儿当真不会弈棋。
只记得殿下说的,紧围对方棋子,见缝插针,无缝可插便突出重围……
那三息落子的规矩,鸾儿就是瞅哪儿,就在哪儿落子。
脑子里想着的,就是赶紧将棋盘填满,也就结束了。”
这番解释,竟让林雍骕哑然。
瞅到哪儿,就在那儿落子?这是什么鬼路子!
“弈棋乃是雅事,你怎可如此胡闹?”
林雍骕的语气有些严厉了。
林青鸾撇撇嘴,委屈极了:
“殿下说,那些使臣本就是胡闹,不若将它更儿戏化,未免不能绝处逢生。
所以……”
“所以,四妹妹你就挺身而出,还要带着我林家两位嫡女,一同陷入那烂局中?”
林鹤霄有些恼了,毕竟今儿大出风头的是林青雀和林青鸾,反倒显得他亲妹林凤瑶怯懦,他其实心里一直窝着火气呢!
“二弟为何气恼?
明明妹妹们做的对啊,连娘娘也传口谕赞赏了,还赐下不少赏赐。”
林鹏霄见林鹤霄带着火气,有些不明他这火气何来?
“那是雀姐儿和许国公府二小姐侥幸胜了,若是败了,大哥可知,我们府上也会深受牵累啊!”
这话说的,倒是将他的小心思曝露出来了。
眼瞅着这团圆饭,吃成了林青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