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娇留意到他的眼神,只觉全身一股暖意。
姬若芙苦笑着,转过身,看着远处,“晚了,一切都已经晚了。眼下的形势哪是我一人能够左右得了?中元一败如山倒,东黎蠢蠢欲动岂能放着这块肥肉任人宰割而自己不分一杯羹。宇文太极此番落败,他人又怎么会善罢甘休不置他于死地。即便我不出手,自有人去收拾了他。我也非贪得无厌之人,自得我南楚所失的,我便足矣。而天下纷争一起,岂是一言二语能平息得了的。凡凡更不会就此罢休,以他之性情,非要将中原大地搅个天翻地覆不可。”
阿娇听得凡凡二字,不觉细想起来,“母亲,凡凡……难道说这一切都是凡凡策划的阴谋。”
姬若芙冷然道:“否则呢?怎会如此巧法,东黎献媚宇文太极,永结同盟,呵呵,偏是那宇文太极心思过密可百密一疏,他为公主出逃伤透了神,颜面全失,将北境恨之入骨。而宇文慧偏又随了肖尧去了北境,还郑重其礼公然大婚。宇文太极怎可忍此奇耻大辱。偏有那帝辛不早不晚在这时宫变,帝辛那点能耐,若无里应外合高手指点何以能夺位成为东黎之主,而宇文太极报仇心切,竟也一时糊涂相信了帝辛。难怪他上当,帝辛为东黎之主,又失两大护法,东黎的确大不如前。这一切看似巧合,实则都为凡凡等人精细筹谋。乃至宇文太极北伐之战事,其中也有凡凡等人之操手,以致大败而归,否则我怎好与千里冰里应外合攻下安城,一切都是事先预判了的。”
阿娇闻听此处,似有眉目。
千里冰道:“若芙,难道……你也和凡凡……”
阿娇想到的正是千里冰所言。
姬若芙道:“只要能报仇,用些谋略也是理所当然,从古至今,国与国之间从不少机关算尽,若是一味地硬拼,那唯有一败涂地。”
阿娇急道:“可是凡凡此人心术不正,他……”
姬若芙道:“是,此人的确阴险。可他的敌人是中元,首当其冲便是宇文太极,敌人的敌人,有时便是自己的盟友。”
阿娇道:“母亲,凡凡此人野心何止于此,他是要称霸中原。”
姬若芙道:“这又如何,此人野心勃勃,迟早是要显露身手的。我不过是借他东风铲除宇文太极。”
阿娇道:“那然后呢?此人一旦壮大,必是祸害!”
姬若芙笑道:“祸害,无论他多么高明,终究不是国主,也不是一国之能,他一人又将闹腾到哪去?国与国之战乃数十万人之争,一介武夫就算武功再高明,乃至仙侠再世又待如何?”
千里冰道:“此人诡计多端,此番定有更大的阴谋。”
姬若芙道:“事已至此,无论我收不收手都无法左右大局,东黎与中元战事已起,借着中元北伐北境,整个中原大战在即。宇文太极分身乏术,安城便可稳稳操于我手。”
千里冰猛然醒悟,“原来一切都是为了瓜分中元,那北境呢?此战北境又当何去何从?”
姬若芙道:“这我就不得而知了,北境与那凡凡自有不共戴天之仇,不过这么一来,潜移默化中,北境也得以自保。阿娇你也大可放心,宇文慧在北境自可无忧。”
阿娇道:“如此最好,只是母亲,您千万不可再与那凡凡……”
姬若芙道:“我与他本已约法三章,我取我所得,他取他所应得的,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千里冰长舒一口气,“我等虽然为南楚而战,也不屑与奸人为伍,眼下只等快快平息战乱,你我可早日回南楚才好。”
姬若芙道:“冰,城里的大户们你可都搜仔细了,南楚失去的,都要让他们加倍奉还。有了这些资财,南楚重振指日可待。”
千里冰默然领命。
阿娇与千里冰目光对视,二人心中各有千秋,但一时间他们都不知从何说起,二人默默对视,不发一言。
石城山寨之中,灵云仰头看着夜空一轮皓月。
清风宁夜生萧索,互道别来问寒安;
蝉声断离思春暖,夜露霜尽寻纳凉;
林荫深处探径远,青烟化雾找净空;
齿寒彻骨藏花魂,流芳清明苦英豪。
看着眼前一座突兀的坟冢,灵云久久不愿离去。清晨雨露带着寒意浸湿了灵云的发髻,灵蛇姥姥和白夜祭司等人早已离去。留下灵云一个人仍然对着那块新立的墓碑出神。
墓碑上清晰的一纵列文:女娲三世蓉珠愍怀于斯。
灵云怔怔地看着,心下感慨万千。想起初见女娲的情形,那个纯洁无瑕的小花姑娘,如今这一切恍然间都化为泡影。
少龙一手安抚着灵云的肩膀:“灵云……”
灵云呜咽道:“我明白,我只是为她感到惋惜。”
少龙紧锁眉头,“其实……”
灵云道:“我知道你早已将她视作亲妹妹一般,我没事,少龙,稍待片刻我……我自会好的。”
少龙放下手,走了开去,她回头凝望了一阵,又继续向远处走去。
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