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不安稳的文文踢醒来三四次。

“屁崽子能不能好好睡觉？我把你一脚踢下去跟黑子睡。”

文文没有被一脚踢下去，搂在爸爸怀里睡到天亮。

眼睛一睁，马上想到姑父骑自己摩托车来小水村送牛奶。

小水村大商店装了电话，全村人都可以去挂电话。

蹭一下从炕上跳下去，三下两下穿好衣服，跑出去往街头大商店里跑。

李娟迷迷瞪瞪的，在后面问的一句话都没顾上回答。

大商店门没开，隔壁他家院子大门开了。

站在大门口喊：“井叔，开商店门，拨个电话。”

这一大早的，要是别人叫门，老井不一定开。

叫门的是十里铺何宁，张井小跑着出来。

“何宁，给你姐家的麦子还没打完吗？”

“没呢井叔，今天还要一天。”嘴里应和，手底下拨柜台上的电话号码。

“给镇上领导打电话？”

“不是，给我们村长！”

电话是村长妇人接的。

“喂，六婶，我叔呢？

啊？喝醉了？跟谁喝醉了？

女镇长？真麻烦！

六婶你知不知道昨天何成掏了三个鹞崽的事？有一只就在你家？

六婶你听我说，鹞崽你拿上交给我保银姑父，他给小水送牛奶，那就这样啊，六婶再见。”

电话挂掉了，想到有个情况没问清楚。

六婶你喝牛奶不，让我保银姑父给你一碗。

六婶你到底怀孕了没？

这两天想起来了，女人怀孕生孩子这事相当复杂。

前世六婶生女孩这件事，不见得一分一秒就能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