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一会儿大一会儿小。
下到下午,下到吃晚饭。
村长何富银吃完中午饭回去了,下午没来侄儿家。
他知道傍晚是给文文聚会吃蛋糕的时间,不好意思过来了。
何宁的电话打过去。
“喂!村长叔,什么意思,吃我儿子蛋糕时间不来了?把自己当外人?”
电话里,村长很不好意。
“嘿嘿,宁子,你姐一家你梅姑一家,你们好好热闹,我就不过去了,蛋糕不够分是不是?”
何富银这口气就是把自己当外人。
中午的时候,何宁说得很清楚,今天给文文过生日吃蛋糕吃长寿面,何富银就坐在饭桌上吃排骨蹭中午饭,这话听得清清楚楚。
想三家子十几个人,那块蛋糕肯定不够分的,他不去了。
哪有一天两顿饭都在人家蹭的道理。
到晚饭的点儿,宁子主动叫他过去,不是客气话。
“我六婶和你家两个蛋子都领过来,快点,长面端到桌子上了。”
如果村长不知道何宁家今天有蛋糕吃,那就没必要叫他,但他什么都知道,不叫不好意思。
这年头,十里铺农家人,别说给孩子过生日吃蛋糕,当爸妈的,能记着孩子生日的没几个。
何宁当村里致富带头人,给文文过生日也带个头。
让村长参与进来,意思很明显,孩子是家里的宝,要疼要爱要尊重,别动不动把他两个干蛋蛋儿子骂一顿扇一巴掌。
要不是张千潜移默化影响村长,他俩儿子天天挨一顿揍挨一顿吼。
让宁子打电话叫村长过来的人,是亲老婆亲姐,两个女人心思缜密,想村长既然知道有蛋糕吃,干么不来?
他们一家子都叫来。
下雨天,村长的两个儿子在家看一会儿电视写一会儿作业,安静待着,并没有挨老爸吼。
何宁不知道,村长手里不但有公款盖学校,还有自己的钱盖新房子,就这几天,收红葱卖白菜苗,都有两千块钱收入了。
这日子有滋味有盼头。
看自己两儿子都是满眼喜悦,哪可能吼一顿扇两巴掌。
跟他俩说话温柔:“大蛋二蛋过来,你宁子哥家有蛋糕吃呢,想不想去?”
两蛋蛋一脸惊喜:“就电视上那种生日蛋糕?”
“就是那种蛋糕,城里人过生日才买,你宁子哥给文文买来了,你宁子哥好心叫咱,不去不合适。”
何富银再叫自己老婆:“喂,蛋妈,去宁子家吃长面吃蛋糕,你也去,你一天从宁子手里拿大几百,你好意思不去?”
何宁六婶这段时间脾气好得很。
不再给村长动不动翻眼睛抱怨,可能是卖西瓜卖白菜收红葱,那么多钱进了钱匣子,这日子滋润的,咋能给男人动不动给脸色?
但村长妇人这两天感觉有些不舒服,不知怎么的闻着猪油味就恶心,还老想喝一肚子凉水,喝完了就恶心呕吐。
下雨天这会儿,身子疲沓沓的就想躺在炕上睡着。
村长心疼一下自己老婆,手掌伸过去摸额头:“不烫啊,怪得很,你是不是怀上了?”
当叔的给宁子嘚瑟过,就你有悦悦有女儿?让你婶给我也生一个。
这话不是开玩笑说一下,村长妇人手续上虽然是结扎,实际上是上环,那玩意儿取掉就能怀上。
手里有钱了,取掉了!
生了两个孩子的村长妇人,也就三十五岁。
再怀上那是大有可能。
村长满脑子想自己老婆可能怀上了,安顿一句:“你缓着,我带两个娃过去。”
想宁子家晚饭是排骨汤长寿面,老婆子闻着恶心,不带她去了。
好心安慰:“我们回来时给你带块蛋糕,你都没吃过生日蛋糕,你等着。”
何富银带俩干蛋蛋儿子去宁子家新院,这时候刚刚傍晚,雨已经不下了,天色阴沉沉空气凉飕飕。
宁子家孩子本来就多,再加村长家两孩子,七八个在大门口玩在了一起。
勇勇大喊:“蛋哥过来,咱玩叨公鸡仗。”
这一吆喝,男娃们女娃们都参与进去。
分成两派,来一波叨公鸡仗,一个腿折起来两手抱住,波棱盖当公鸡嘴,单脚跳着扑向对手。
大门外喊声震天。
引的屋子里人出来看。
何燕骂大女儿:“玲,你个大姑娘你跟他们玩什么玩,给妈撕一抱干草去。”
张玲虽然是女孩子,但她是孩子们中间的老大,个子高腿长,一个腿抱起来成鸡嘴状,一个腿单跳,一嘴将村长家大蛋子顶翻一个屁股墩。
疼的大蛋子呲牙忍痛。
这姑娘是谁都不咋认识。
何燕提着背篼去撕干草塞灶火,刚好看到这一幕。
扶起村长家大蛋,嘴里骂女儿:“玲,大蛋二蛋也是你舅舅,别欺负他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