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东林学生们与老师的帮助,舆论的声势就已经准备就绪。
接下来只需要等待。
翌日清晨。
东宫,透过玻璃能看到屋外飘着细密小雪。
朱慈烺早早的就起了,围在火炉边上,感受着来之不易的温度。
“张缙彦来了。”徐明禀报道。
“让他进来吧。”朱慈烺点头。
张缙彦一身蓑衣斗笠进门。
“拜见太子殿下。”
“张尚书请坐。”
“臣不敢。”
“太子殿下让你坐你就坐下。”
徐明不满道。
推辞不过,张缙彦才诚惶诚恐的坐到一边。
同时他目光也是注意到了屋内的陈设。
流行京城的无烟煤静静的在火炉中燃烧着,精致的茶盏,奢侈到连窗户都是整块的通透琉璃打造,架上更是陈放着各样的奇珍异宝。
不愧背后是一方巨寇,这房间里的物件每一件放在外面都是能卖出天价的稀罕物件。
张缙彦内心暗惊。
示意徐明退下,房间内就剩二人相对而坐。
“张大人看中了什么东西,尽管拿去便是。”朱慈烺很慷慨。
“不敢。”
张缙彦连忙推辞。
他并不想和太子产生什么联系,他几乎是被强拽来的。
“看来张大人是看不上这些东西了。”
朱慈烺缓缓起身,将架子用力一掀,顿时整个架子上物件雨般坠下,呼啦呼啦的碎了一地。
张缙彦脸色大变,心中愈发的惊骇。
太子到底想做什么!
他再不敢继续坐着了,连忙起身道:“太子这是何意?”
“张大人,我想让你入我门下。”
“万万不可啊,臣没这个能力。”张缙彦连忙道。
朱慈烺还是微笑,似是在赞许张缙彦的立场。
心里却是清楚,什么没这个能力,张缙彦压根就是不想加入自己。
经过募饷之事后,现在的张缙彦完全被陈演一派文官唾弃,成为弃子。但毕竟是堂堂兵部尚书,仍属文官一员,即使辞官、告老了仍能得到庇佑。
而加入了他太子一派,就等于背叛了文官阶级,要面临的是如骤雨般的报复,那可就真正是死无全尸了。
但想要击破陈演等文官,就需要有内应帮忙。
现在被陈演一派排斥的张缙彦就是最好的选择。
张缙彦再怎么也是官场老手,虽然没啥存在感,但手下门生故吏并不比陈演少,只不过这些人更愿意听从陈演的命令而已。
官场隐形人的特质,这也是为什么张缙彦能够投闯、投清后仍能苟活的原因,就在于他既不是首脑人物,又拥有一定人脉资源支持。
只需要张缙彦在适当的时候对陈演反戈一击,并靠他稳住陈演一派文官的人,就不用担心朝政瘫痪的问题。
“张大人,你现在恐怕已经完全没实权了吧?”朱慈烺一顿一顿的问,“陈演等人已经开始计划将你换个位置了,怕是过不了两天你就不是尚书了。”
“什么?”张缙彦不可思议的看着朱慈烺,“陈大人断不至于如此无情。”
“陈演的手段你还不了解吗?”
一句反问,张缙彦哑口无言。
他早就领会过朱慈烺的特务手段,知道朝中不少人的举动都在这位太子的监视之下。
而这确实是陈演等人能干出来的事,他在募饷之事上的表现,他早就将陈演得罪死了,要将他罢官革职也完全在情理之中。
“张大人,你大可以带着家财回乡。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段时间恐怕你的亲友故吏都开始疏远你了吧?一旦没了权利,人情自然疏远了,那张大人这些年积累的家财回乡后又能坚持多久?”
虽是寒冬,在室内温度的炙烤与紧张心情下,张缙彦额头上的汗是不断的滚落。
他心中如惊涛骇浪一般。
这太子简直对他的事了如指掌。
“太子殿下有什么依仗?”
“殿下也说臣已经被孤立了,手里能用之人也不多。”
张缙彦有些坐不住了,可他还是不太相信太子能斗得过陈演。
一旦失败了,那可就是万劫不复的境地。
“东林。”
朱慈烺吐出两个字,“我已经让老师做好万全准备,将贪墨之证传了出去,想必张大人有所耳闻吧。”
“太子是说陈演贪污会引来天变那个消息?”张缙彦愈发感到惊讶,难怪他今早就听到一些陈演等人贪污将引天变的消息的消息在京城里传开,原来是太子殿下干的。
他初听时只觉得滑稽。抨击贪污就抨击贪污,东林那群家伙还非要装个天变预言,哪有可能说天变就天变。
可现在太子的话让他不得不重视起这些来。
若真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