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下雨了?”
顾忆仰面躺在厚重的草地上,双目呆呆的看着头上厚重的乌云,突然感觉一滴水落在了他的额头上,不由得伸手摸了摸。
此时的刘虎虽然已经气绝身亡,可他的脖子依旧在汩汩的冒着鲜血,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顾忆,显露出了万古不化的恨意和不甘。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顾忆毫不怀疑自己已经死了千百次了。
“你也别这么瞪着我了,你看你死的时候天降大雨,这要是被说书人知道,高低得给你安个‘天哭’的异象,你就知足吧。”
顾忆扭过头避开砸落的雨水,双目却正好对上了刘虎那逐渐变得空洞的眼神,顿时感觉心里一阵别扭,嘴上也不由自主的絮叨起来。
不管心中有多少理由,可当一条生命真的因为自己而消逝时,顾忆还是觉得有些无所适从。
这和是否善良无关,而是他作为一个人的本性。
感受着落在身上的雨水越来越大,顾忆只得把眼睛闭了起来,在这密林深处的草地上任这瓢泼的大雨冲刷着他的身体。
不是他不想立刻离开,实在是刚才刘虎那记斗技的威力实在太大了,根本不是他这个炼体三层的武者可以承受的。
哪怕炎蟒软甲抵抗住了那雄狮的一抓之力,没有让他的身子当场裂成两截,可那股将他击飞数米的冲击力却依旧恐怖,直接透过软甲震伤了他的内脏。
此刻的顾忆只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好像移位了一般,稍微动一下便会传来剧烈的疼痛,甚至只是这样躺着呼吸,都会让他觉得好像要死了一样。
“炼体十层,真他娘的恐怖啊。”
现在大雨淋头,让本是激昂的热血也渐渐平复下来,顾忆又在脑海里回忆了一下今晚发生的事情,只感到一阵的后怕。
哪怕他提前做了那么多准备,已经让刘虎身受重伤,疲惫不堪了,甚至废了他的一手一脚,可在真正战斗的时候自己依旧是被压着打。
如果不是自己陷入了那种神奇的状态,在无意识间枪法大进,顾忆毫不怀疑自己当时可能就已经落败了。
甚至在顾欢之前已经提醒过了,在自己有了防备的情况下,刘虎的那击斗技还是让自己身受重伤,只能在最后关头靠诈死偷袭取胜。
可以说这一战有着太多的偶然,如果其中任何一个环节出错,那么现在的结果都将会被改写。
想到顾欢的提醒,还有身上的炎蟒甲,顾忆忍不住四下打量了一下,然后放声大喊起来。
“爹!出来吧!我看到你啦!”
喊完之后顾忆一边侧耳倾听着,一边剧烈咳嗽了着,显然是伤到了肺部。
可是四周除了哗哗的雨声外,就是狂风吹过树尖的呼啸声,当中还夹杂着阵阵低沉的雷音。
唯独没有顾欢的声音。
“爹。我快不行了,你救救我吧……”
眼看身下的积水越来越多,顾忆再次大喊了起来,只是这次的声音小了许多,明显带着几分虚弱。
“爹?”
在顾忆又等了一会后,才不确定似的再次喊了一声,但这次谁都能听出他声音中的疑惑。
随着四周的雨越下越大,顾忆只感觉天上的云层似乎都要压落下来一样,眼见四周还是什么动静都没有,顾忆只得挣扎站了起来,推翻了顾欢一直在旁边观看自己战斗的想法。
爹的心也太大了吧,竟然不管我的死活,任由我去战斗。
难道不知道我要是死了他就绝后了?
顾忆一边在心里郁闷的想着,一边向着刘虎的尸体挪动着脚步,尽量不去看他那满是怨毒的死人脸。
等到了尸体前顾忆先是将刘虎的双眼合上,然后在那破败的衣服内搜了搜,结果除了一块紫蒙家族的金属令牌外,什么有价值的东西都没发现。
随手将令牌揣进怀里后,顾忆又将尸体扔回了大坑中,接着从旁边的草丛里翻出一桶火油和一个火折子,直接一把大火点燃了刘虎的尸身。
“刘虎啊刘虎,从今天起你也算熟人了,要是真有一灵不灭,就别来找我麻烦了。”
这黑火油极为耐烧,哪怕这雨水如瓢泼一般落下,可火势却丝毫不受影响,升腾起阵阵的黑烟。
顾忆在大坑边感慨了一阵后才借着火光找到了自己的睚眦,至于刘虎的长刀则被他一并给带走了,准备找个地方给埋掉。
自己短时间肯定没精力过来填埋这个大洞,万一有人发现了洞里的尸体和旁边的长刀,推测出死者是刘虎的话,说不定会带来一些麻烦。
毕竟这附近的居民并不多,而刘虎和自己的过节很多人是知道的。
在确定没有留下什么痕迹后,顾忆才顶着头上的大雨,一步一挪的向着林子外走去。
虽然今夜的雨势汹汹,可值得庆幸的是顾忆身上的炎蟒甲一直在散发着很高的热量,让他不至于冻僵身体,不然就这样淋着雨回到家中,第二天肯定要大病一场。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