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达北城,已经是下午三点过了。
宁娇娇一个早上都没有吃东西,在飞机上因为恐高更是食不下咽,此刻感到有些饿了。
宁昕回了北城,一想到即将和二十年未曾谋面的妹妹“寒暄问候”,她轻轻勾起嘴角。
怎么能不先填饱肚子呢。
宁娇娇淡淡看向广袤无垠的前方,北城的秋天来了,道路两旁的银杏叶将整个北城笼罩了一层金色的保护罩。
凉风碰到肌肤,清清爽爽。
她沉声道:“宁昕回宁家祖宅了?”
裴寂颔首:“是,根据线报,宁昕昨天一回北城就去了名岐,很晚才回家。”
“哦?”宁娇娇饶有兴趣地说:“他们怎么这么急呢。”
说完,她转过身,正欲开口对裴寂说话,便看见桑无迎面向她走来。
他们已经下飞机有一会儿了,她以为桑无已经离开了。
见他过来,宁娇娇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桑无站在她面前,并没有看裴寂,只是盯着她的眼睛。
“谢谢宁小姐的热情款待。”
桑无的声音很好听,经过专业训练的影视嗓音,声线低沉,带有磁性。
宁娇娇皮笑肉不笑地弯了弯嘴角。
“桑先生客气了,作为名岐的合作伙伴,以后还请桑老师多指教了。”
桑无闻言,轻挑眉眼。
“好说。”
说完,桑无依然看着她,并没有要和她告辞的意思。
宁娇娇语气冷了几分,淡淡开口。
“桑先生昨天和萧少爷说的话,一直盯着别人看是不礼貌的,难道你忘了?”
桑无笑意更甚。
他站在和宁娇娇一米远的位置,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随后微微颔首,转身离开。
宁娇娇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老实说,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和他相处起来会感到有些紧张。
紧张?这种情绪早在许多年前就不应该出现在她宁娇娇的身上了。
或许是面对和那段往事相关的人,她总是无法平心静气。
只是有一点,她一直都想不明白。
桑无究竟是为了逃避那段经历,假装不认识她,还是说——
他失忆了?
如果说他是故意装作不认识她,为什么又要偏偏做出一副与她亲密的样子?
难不成,他真的在离开实验室以后,就失忆了吗?
宁娇娇不自觉陷入沉思。
裴寂喊了她两声,她才堪堪回过神来。
宁娇娇不常走神,这让裴寂有些不解。
“宁总,您还好吗?”
宁娇娇垂眸道:“没事,走吧。”
她懒得去想了。
桑无记不记得她都不要紧,只要他不打乱她要做的事情,她就不会跟这个人扯上什么关系。
她坐上轿跑后座,沉默着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
“宁总,宁昕和洛诚的订婚典礼就在本周五,刚才宁东来已经通过名岐官方发布邀请函了。”
裴寂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
宁娇娇面无表情,语气却生冷得很。
“看来二十年过去了,我三叔还是这么没有眼力见。”
他当真以为,名岐还是他的吗?
从离岛回到海市的第二天,宁娇娇刚到名岐大楼,便见到一辆白色的911光明正大地停在名岐正大门门口。
裴寂开车进地下车库,瞟了一眼那辆911。
“宁昕的车。”他道。
宁娇娇挑了挑眉,没有说话。
进入电梯后,宁娇娇道:“先去一趟一楼。”
裴寂应声照做。
不出宁娇娇所料,还没踏出电梯,便听见一楼大堂处,一道尖锐的女声正在和大堂经理起争执。
“我凭什么不能去35楼?什么新总裁,什么大小姐,整个名岐都是我爸的,这栋楼我哪儿不能去?本小姐出国几年,你们这群狗奴才都眼瞎不认识人了是吧?”
裴寂皱了皱眉,扭头看向宁娇娇。
宁娇娇的脸上照样没什么表情。
她能来一楼,当然就知道,宁昕把车大大喇喇地停在名岐门口,一定是故意来找她示威的。
既然要示威,当然免不了大闹一通了。
早在好几年前,宁娇娇就已经把宁昕这位鸠占鹊巢的“宁大小姐”的底摸了个底朝天了。
拿着名岐的钱去国外读了几年书,花了近千万砸了个还算看得过去的文凭,从此以后眼睛长在头顶上,不把任何人当一回事。
开口闭口都是“我们名岐”。
恐怕,宁娇娇想,她连名岐的岐字都不知道怎么写吧?
等宁昕说够了,宁娇娇脚步一迈,一抹倩影从电梯里走了出去。
细长的高跟鞋在陶瓷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