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经历过一次如此情景的安悦知也不由得被气氛带动紧张起来,她明天虽然不考试,但也要按时到校和大家一起坐大巴车去考试现场。
安悦知是真的很紧张!
她也不知道她有什么可紧张的,但大概焦虑症哪怕在这种时候也不愿意放过她,她晚上又是失眠又是胃胀气,还偏头痛,总之能来的躯体化症状几乎都来过一遍后。
天终于亮了。
该起床去学校等着体考了。
她的模样实在是憔悴得有些可怕,张婷婷早上见到她第一反应:“不是吧,你这么大热天居然感冒了?”
在张婷婷的朴素认知中,气色不好=生病=感冒,所以她想当然认为安悦知感冒了。
安悦知趴在桌上有气无力地翻白眼:“你有没有良心?我替你们担心焦虑了一个晚上,你居然还诅咒我感冒……”
“啊?你没感冒啊,那你这是什么情况?”张婷婷挠了挠后脑勺,她纯粹是随口一说罢了。
正在安悦知犹豫要不要和盘托出自己的病情时,裴景明从楼道里进班,看了看表,时间差不多就招呼班上的人下去准备排队等车。
胖乎乎的男班长见状也配合工作,尽职尽责地站在讲台上喊:“咱们下去先在教学楼门口排队,方老师已经在七班位置上等着,按照做操时候的队形排就行。”
学优班的编号就是初三7班,平时大家都习惯喊学优班,男班长突然一下喊了班级编号,有些人竟然都没能第一时间意识到是在说他们自己班。
张婷婷和庾清寒身高差不多,做操就排在队伍中间靠后,安悦知一米七几,在初中女生里已经算是一等一的高挑,有时候还需要补到男生队伍里——
学优班的女孩子人数可是比男孩子多好多。
她拖着疲惫的身躯下楼,往队伍最后走,那里裴景明和秦诚已经站定了,他俩无论什么时候都站在男生队伍最末。
裴景明见小姑娘晃晃悠悠跟幽灵似的模样,有点担心,招手让她过来,“昨天没睡好?”
瞧她眼睛下面严重的一圈青黑,再往脸上敷点粉都能直接去cos大熊猫了。
见到裴景明的第一时间,安悦知原本不知道为何存在的隐忧忽然跟遇水的火苗一样,忽地就此熄灭。
她从那种不踏实的状态缓和过来,精神也慢慢恢复:“嗯,失眠了呗,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有大事就睡不着。”
“…但是你又不考体育。”裴景明哭笑不得,“你是在替谁担心啊?”
谁知道听他这么一问,小姑娘忽然嘟起嘴,老大不乐意地把脑袋扭到一边不看裴景明。
直到裴景明凑近点才听见人家小小小声嘟囔:“替谁担心你不知道啊?”
还非得等她明说?呵,那安悦知就偏不说,纠结死他。
立刻听懂弦外之音的裴景明一愣,只觉得心里有一个小小的角落像开了一朵柔和的小花,迎着阳光照耀缓缓绽开花瓣。
这种时刻被人放在心里的感觉,让裴景明觉得格外温暖。
他轻笑,“那我可得好好考一个让你能安心的成绩。”
安悦知好无语地翻白眼,大哥,能不能不要这么自信?她有说自己失眠跟你有一分钱关系吗?
……嗯,虽然的确是有十分钱的关系,但她偏不承认,略略略。
坐在学校租来的大巴上一路晃悠,经过的路段都是安悦知所不熟悉或者压根没去过的。她本来想借机眯一会,没想到张婷婷跟打了鸡血似的,拉着庾清寒聊就算了,还非要带上她。
搞得她被迫跟张婷婷七扯八扯地瞎聊,好容易来到考点,张婷婷还是一样兴奋,安悦知却早都渴得喉咙冒烟,拿出水杯喝水。
等到大巴车到地儿停靠稳,学生们一窝蜂挤下车,他们有的把书包留在了车上,有的干脆今天什么都没带就来学校了。
安悦知是背了个书包,里面放了两罐功能性饮料,还有一瓶可乐,一些糖块什么的。是给玩得好的小伙伴们准备的。
进入校园,每个班都有属于自己的一小块空地,有随行的科任老师专门看管,书包啊什么的都可以放到这里。
然后根据名单,点到名的学生跟着老师去考试。
安悦知这时候才意识到原来上次体考离她真的已经太远太远,以至于她现在虽然在考点里站着,却一点都想不起来考试的具体流程。
要不要登记名字?怎么确认考生信息没有替考?这一类问题她早都记不清了。
而且由于她没有参加考试的资格,压根不能去田径场,只能跟薛老师一起在树荫下坐着干等。
“你怎么不考试去啊?”薛明良也紧张,天知道他一个教生物的老师这时候替这些初三的学生紧张什么呢?
安悦知张了张嘴,才道:“我办免考了啊。”
什么嘛!明良一点都不关心她,连她体考免试都不知道!
“哦哦哦我想起来了。”他这才想起有这么一回事,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