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怎么说呢。

如果是别人，听到诺提勒斯这么说之后。

都会茫然一下。

你这个恶魔怎么看起来不是很恶魔？

你们不应该是看到有人落水。

然后一高兴。

让一整条船的人都完蛋吗？

奈何面对他的人叫张麒。

诺提勒斯，也就是深海泰坦。

他的话落入张麟耳朵中的时候。

张麟真的在认真思考。

宛如，好像有这方面的前科。

诺提勒斯有些惊讶，却也有些惊喜。

“你不怕我？你都没办法伤害到我了！”

张麟摇摇头。

“那个，阿诺先生，我相信你说的都是真的。”

“因为如同您这样的恶魔，其实我们也不是没有见过。”

张麟说着说着。

脑海中莫名想起来了那张有些瘦削的稻草人剪影。

“费德提克先生，也就是云泽老师的伙伴，他也是人们认识中极为恐怖的恶魔。”

“不过他也会选择用自己的镰刀，去安抚那些灵魂。”

诺提勒斯有些惊讶。

这个看起来有些单薄又有些奇怪的孩子。

竟然还有这种眼界？

就是有点可惜。

他没有多问。

否则当代星火城高中生，一定会为他好好科普一下。

什么叫传说中的网课。

笑死，我们网课老师的助教都是九级异常。

张麟却继续说着。

“而且，阿诺先生。”

“可能我想的会多一些，在我看来，真正的恶魔，不一定非要看起来极为邪恶。”

“有些人身后背着镰刀，你会觉得他去收割庄稼。”

“有的人身后背着镰刀，你会觉得他是去找人索命。”

张麟虽然对云泽有着一种无法控制的崇拜。

却也不代表他不知道。

云泽这个人，无论怎么看。

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更何况。

比云泽不像好东西的人。

他也不是没见过。

比如那名挥舞着黑色长刀的男人。

还有无数次数不过来的死亡与羞辱。

长得奇形怪状的反而有些温柔。

但是不知道为啥。

看起来像人的人。

反而比恶魔还像恶魔。

一人一恶魔还要沟通。

张麟却挥了挥手。

朝上面游了几下。

等到张麟回来诺提勒斯才继续提问：“你去干嘛去了？”

张麟张开嘴咕噜咕噜：“喘气。”

水底下陷入了一瞬间有些尴尬的沉默。

诺提勒斯暗中叹了口气。

却挥舞起了自己的船锚。

巨大的力量之下。

那些海水径直冲向远方的教学楼。

丝毫没有犹豫。

却也让张麟重新站在了空气之下。

有些奇怪。

这大块头的恶魔。

甚至有些体贴与温柔。

张麟缓缓上前。

他拍着诺提勒斯身上生满铁锈的护甲。

“它看起来很重。”

诺提勒斯没有说话。

时间就这么缓缓流逝。

在无尽的海水复刻中度过。

也在陆游的各项指挥之下度过。

同时，又在云泽嘴里嚼着酥肉直到困觉中度过。

星火城内逐渐一切如常。

人们爆发出了极为恐怖的适应能力。

哪怕前一天大家睡醒的时候，还因为突然出现的海水而震惊。

而第二天。

人们看着那些奇怪的海水。

还有已经潮湿到极致的被褥。

颇有一种，随他去吧的心态。

该吃吃，该喝喝。

反正那些超凡者们也会把可以食用的蘑菇送到家中。

至于死去的人，总觉得面对这样的现状。

死了反而是一种解脱。

至于活下来的人，倒也没有太过于在意。

反正，能喘气就是好事。

至于别的，交给时间与运气。

也许唯一的差别。

便是原本还有些对于迷雾极为抵触的星火城平民。

看到在陆游指挥下，来家里送蘑菇的低阶超凡者们态度的转变。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蘑菇与白菜土豆本质上都是食物。

他们极为现实，却也极为清醒。

谁给我吃的，我就拥护谁。

自然而然，这些原本不受上城区待见的超凡者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