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厅，曲娆低头轻轻抿了一口杯子里的液体，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咽下去。

墨时谦目光沉沉地看着她：“我记得你以前最讨厌的就是苦的东西。”

曲娆淡淡开口：“你也说了那是以前，人的喜好是会变的。”

墨时谦的目光落在她脖子上，含着一层冷冷的怒，仿佛恨不得把她那块皮给割下去。

“人的喜好会变，难道连记忆也会变吗？阿娆，我虽然不知道裴景川挑拨了什么，但你要知道，我跟他之间……”

“墨时谦，当年你生日那天，我掉进泳池，真的是你救的我吗？”

曲娆实在不想再听他说些废话，冷淡截过话头，直白地开了口。

墨时谦闻言一怔，停顿了会儿才面不改色的答：“当然……”

曲娆笑笑：“可是我问了好几个当年在现场的人，他们给我的回馈可不是这样的。”

“你别听裴景川挑拨！当初就是我救的你，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墨时谦，你急了。”曲娆淡淡一叹：“我只说了不是你救的我，可没提裴景川半个字。”

对于墨时谦这个人，曲娆有太多的疑惑。

关于裴景川，关于苏梨，关于他们过去的那些年。

关于她伤痕累累，筋疲力竭，至今回想起来还心脏抽痛的初恋。

可随着这一个谎言的被戳穿，曲娆就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没了再跟他问明白的勇气。

“墨时谦，我人生中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遇见你。”

一字一顿说完这句话，曲娆转身就想走。

墨时谦在她身后沉声开口：“那你呢？曲娆。”

他手握成拳，极力隐忍着自己即将爆发的脾气。

“你敢说你跟我在一起那些年，是真的有喜欢过我吗？”

曲娆远行的脚步顿住，皱眉回头。

墨时谦沉着眼跟她对视，薄唇轻启，吐出无情的字眼。

“无论我做过什么，是不是骗过你，出发点都是一致的，我不希望你离开我。”

“但你呢？要不是我当初告诉你，是我救了你，你会答应我的告白吗？”

“要不是我让那些人去欺负你，我再出面维护你，你会见到我就主动跑到我身边吗？”

“要不是我骗你父亲去借高利贷，把曲家逼破产，你还会重新给我机会跟我复合在一起？”

墨时谦已经气红了眼，完全没注意到自己都说了些什么。

一桌之隔，曲娆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气到浑身发抖。

她一直想不明白，她爸当年为什么会傻到去碰高利贷，原来是他……

墨时谦冷笑：“曲娆，你总拿我出轨说事，其实当年你第一次看到我跟那个女人在一起的时候，我跟她真的没有任何关系。是你当时先是无理取闹，而后又让你那个吸血鬼父亲找我谈利益接壤，让我用妥协换你原谅的举动给了我后面真正出轨的勇气。”

他质问：“你敢说你跟我在一起的这些年，完完全全是因为对我的感情，而不是因为图我能带给你的那些利益？明明是你自己，你把感情里最不堪的一面暴露在了我的面前，为什么最后又要因为我的不忠诚，从而逼我结束这段感情？”

曲娆怔怔地看着他，看着眼前的这个人，眼里不知不觉凝聚出了泪。

墨时谦看她哭了，才放柔了语气，姿态缓和许多。

“阿娆，我的意思其实是，只要你愿意回到我身边，我们还可以像以前一样，守着你护着你，无条件的给你当骑士，给你要走的路扫平障碍，把你宠成以前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公主……”

他护了她这么多年，曲娆早在不知不觉间变成了他的一个习惯。

她习惯了依靠他，他又何尝不是习惯了被人依靠？

再没有一个女人，能像曲娆一样，只用一个脆弱无助而又充满依赖的眼神，就能把他折磨到彻夜难眠。

两人互相陪伴着走过了十多年，曲连海在曲娆身上下了很多功夫，她的一举一动都像是为他的喜好量身定制的，墨时谦真的找不出第二个比曲娆还能更让他想娶回家的女人。

“墨时谦，我爸找你要钱的事，你该告诉我的。”

曲娆吸了吸鼻子，硬生生把已经到了眼眶边缘的泪珠给逼回去，冷冷地看着他。

“当年你但凡告诉我一次，我就会看穿我爸不断给我洗脑，让我原谅你的本质其实是在卖女儿，我一定会果断离开你。”

“而不是相信他所谓的那句，男人出轨是因为我抓你抓的不够紧，我觉得难受也是因为对你太过喜欢，所以更要按照你的喜好改变自己，迎合你，回到你的身边。”

墨时谦像是听到了什么无法接受的事情，表情出现短暂的空白。

曲娆冷冷看向他，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当初在墨家，我从二楼跌下去，苏梨说这件事是她做的，你不仅知道，还帮她瞒了下来，这件事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