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南古城,有一座古老的祠堂。
从外面看去,除了门口的几棵老树,彰显这栋建筑的古老,没啥特别之处,甚至门楣上,连个牌匾都没有。
但它却是长南最神秘的家族,童姓的宗祠。
长南童家,没有人知道他家有多少钱,也没有人知道他们家从事什么职业,甚至,没有人知道谁是童家人。
因为,江湖传言,童家人要出来做事情,总是改名换姓,所以在长南官场和商场,看不到一个童姓人,但人们总是觉得,长南处处有童家的影子。
或许,这就是草木皆“童”吧。
童家祠堂内,气氛压抑,大殿上方,供奉着童家列祖列宗的牌位。
当然,外姓人是绝对到不了这里的,否则,一定会被吓傻,因为牌位正中最显要位置上,供奉的,赫然是古代大名鼎鼎史学家司马的牌位。
你不是童家吗?你该供奉老童家的牌位啊!
中堂上烟雾缭绕,鼎内的九支高香,刚烧了寸许,显然刚点不久。
左侧耳房,正中位置,坐着一位短发白胡子老者,他正是童家老族长童有彬,他神色威严,双目不怒自威。
伺在一旁的中年人,衣着讲究,神态恭敛,一双小眼睛不时的偷偷的掠过童有彬的脸,他就是童家现任实权派人物,童家家主童安枕。
他看了看手表,移近一步,低声对童有彬说:
“族长,已经过了半小时,人还没到……”
童有彬明显不高兴,指节敲了几下桌子,说:“安贫,怎么回事?是不是要我派人去请,才会回来呀?”
下首,站着一个身穿浅灰色汉服的中年男子,神情不安,不时看向大门外。
他正是童青云的父亲童安贫,听得族长问话,连忙垂手回答:“我打电话,他说立马就到,请族长再等几分钟。”
站在一侧的童安枕冷笑:“我看是被什么人绊住了吧?”
“青云已经成年,就算被什么人绊住,也不失为过吧?”童安贫被童安枕的咄咄逼人惹恼,话中也带了骨头。
“嘿嘿,就怕是见不得光的人哦……”童安枕毫不退让。
什么?见不得光?什么意思?
“四哥,青云向来严于律己,断不会做出有违祖训的事来。”
“不会?你还在袒护他?盘石,拿去,给老六瞧瞧!”童安枕说话声音很重。
童盘石听后,从衣袋中摸出几张相片,递到了童安贫手上。
童家贫看到相片,大叫:“不可能,一定是有人陷害我儿子……”
童青云与一个男子,衣不蔽体,搂抱在一起,嘴对嘴啃得十分到位……
照片角度非常丰富,各方面细节展示得很充分。
如果是一男一女,童家不仅不会反对,还会十分鼓励。
童家人丁并不繁盛,到了年龄的男子,就应该结婚生子,为童家开枝散叶。
但任何影响童家繁衍生息的行为,都会被童家人所唾弃。
所以,童青云的行为,就变得十分丑陋。
童安贫大叫:“族长,一定有人陷害青云。”
童安枕斥责道:“是不是有人陷害,青云到了就知道。”
童有彬起身,走了几步,又抬头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时钟,说:“再给他十分钟,十分钟不到,就当畏罪潜逃法办……”
话没说完,一个人气喘吁吁跑进了大门,正是童青云。
童安贫松了口气,上前扶住已经站都站不稳的儿子。
童安枕一声断呵:“跪下!在列祖列宗面前,陈述你的罪状。”
“老四,你急什么,等青云气匀了再说也不迟,现在总不用担心他会跑掉吧。”
童安枕脸上黑了一下,回头对童有彬说:“族长,你看,老六就是这样,从不把我的话当回事。”
童有彬重新在当中椅子上坐下,脸色威严,斥责道:“安贫,站一边,不要影响族里正常事务!”
“青云,跪在祖宗面前,认真的把祖训背一遍!”
“是!”童青云老实的应了一句,然后,乖乖的跪在大殿正中的莆团上,一字一句的背了起来:
……
笃忠敬言,急公守法;
繁昌吾裔,振兴美族;
孝悌为先,礼义廉耻;
悖理乱伦,族人共愤;
……
益谦亏盈,诸事严谨;
……
童氏祖训不长,两百多字,一分多钟就背完了,童青云敬畏的在祖宗牌位前叫了三个响头。
童安贫见儿子行为合规中矩,脸色神色也舒缓多了,这样知行恭谨的儿子,断不会做出有违祖训的事来。
童安枕看着童安贫冷笑一声,脸色一寒,对童青云说:“背是背出来了,你有没有逐条落实到行动上?”
童青云犹豫了一会,小声说:“四伯,我不敢违背祖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