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佳妮今天没上班,独自在院子里溜达,看到文正浩一身湿漉漉的,提着着一副羊下水,露出轻蔑的眼神:“脏死了!”
农村人不喜欢羊肠,主要是因为难洗,一股烂草味,怎么也去不掉,文正浩走过大厅,那股味道很久散不去。
万亦豪要罗秋香找了一身干净衣服,文正浩不理人,一头钻进厨房里,没多久,一股怄草味就弥漫在沈近山家的角角落落。
林浩到时,文正浩正在桌前独自享受一盆羊杂碎,一口咬下去,嘴角渗出些绿汁,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是羊肠的褶子里没有洗净的渣子。
沈佳妮在厅里看了一眼,就跑到场院外面吐酸水。
林浩笑着问:“怀上了?”
“怀你老母!跟你们家林小柱讲,不要再来烦老娘!”
看起来像小太妹,骨子里就是一个猛女!
厂里男员工多,什么话也学得会。
“怎么了?当初的承诺,不算数了?”
“有什么承诺?你拿出来看呐?”
林浩一想,要拿出证据,还真没有。
沈佳妮看林浩发愣,笑了起来,说:“怎么样?哑巴了吧!”
“你这叫做,卸磨杀驴,你不讲信用,好啊,你哥的腿,好像有段时间没扎针了,嘿嘿……”
林浩低着头,做出无比奸诈的样子,进了屋。
“我哥的脚真要有什么事,我就说是你害的,到时候,老林家给你出这笔赔偿费,还是老邓家呐?”
沈佳妮恶心了一阵林浩,肠胃里的感觉好多了,还哼起了小曲。
林浩看这个小妮子,简直跟山枣有得一比,看来弟弟驾驭不了,罢了罢了。
林浩往屋里走,文正浩一副羊杂已经干得差不多了,拍着肚皮,抬头望着林浩,说:
“浩哥,来一点?”
林浩看着文正浩,怎么样子那么熟悉?难道,在哪见过?
但林浩敢肯定,绝对没见过他。
林浩收起一瞬间的恍惚,说:“你这是恶心我不?”
“唉,你们南方人,不懂美食。”
“不过,你们的油溜肥肠,要的,不也是那个味吗?”
林浩笑了,南方人吃肥肠,一样不能洗太干净,炒的时候,一股猪屎味,但吃起来,还就是一个字,香!
“来来来,坐下,跟你商量个事。”文正浩拉着林浩,在还浮着些绿末子的海碗前坐下。
“你给我每天杀一只羊,我给你撸一个京官做!”
文正浩一开口,就是猛料,惊得万亦豪小心脏一颤一颤的。
京官,什么概念,虽然人家都说,不到京城,不知道官多,但一个京官,不仅是长南县的天花板,还是宁州市的天花板。
可是现在,只要林浩想要,简直是唾手可得。
万亦豪也想,但不敢奢望,连羡慕的表情都不敢流露。
他好不容易搭上京城文家这根天线,不能因为一个不恰当的表情,被人家嫌弃,而功亏一篑。
他还装出很配合的样子,说:
“林浩,这事,一定得帮文总这个忙!”
“文总的泰坦商会,已经进入长南,姐夫我全靠着文总发点小财。”
万亦豪把自己跟文正浩的利害关系说了,也就打消了林浩的顾忌,你帮他,就是帮我。
“不是我不肯,实在是帮不了。”
“嫌钱不够?只要你开价,我就答应你!”文正浩瞪着眼睛。
他很少遇到被拒绝。
“唉,养羊的事,说了你也不懂,懒得跟你说。”林浩说着,就要找沈健,这段时间无声无息,是不是学医的那团火熄了。
“我不懂,难道还会比我的泰坦商会还高深,走,上你的羊场看去。”
沈健听到外面声音,奔了出来,师父师父,叫得亲热,又跟万亦豪打招呼:
“万叔,奥琪没有来玩呢?”
万亦豪听这个问候,心里咕咚一声:
我一来,你就惦记我女儿,你小子,莫非看上我女儿。
麻烦!
两家结为亲戚,那是互相需要,要跟老沈家结为儿女亲家,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必须给沈家这小子一点暗示,便装出严肃的样子,不理会沈健。
沈健没有在意,问林浩:“师父,你要我学的,都差不多了,可我还是没有你的本事呐。”
“背出几本书,就能看病,那到街上摔一跤,都能拌到五个名医了。”
“那还要怎么样嘛?”沈健被林浩医术倾倒,一时还忘了学医的出发点。
要是察觉了万亦豪心里的小九九,不知道还能专心拜师吗?
林浩又丢给他两本书:《推拿宝典》、《王羲之集字药名》,说:
“这一本拿去照着练习手法,这一本拿去练写字。”
“线装书,作者朱普铭,金元四大家朱丹溪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