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老大这么一说，萧广予有些糊涂。老大一向不说假话，而且为人正直，想必其中有不好说出口的缘由。

萧广予也没继续追问，随即转移话题。

“那你这次回京，什么时候走呢？”

这话要是太子问那就是另外一回事，萧广予就不同了。

“三天，最多三天后就要赶回去。”

双手撑着冰凉的地面，萧广予抬头看向天上的星星道。

“这么急，难道是汉军有异动？”

老大苦涩一笑，解释道。

“这次之所以会斩杀几千汉军，就是因为刘彦同突然离开去了宋国，听说还有几天他就要回利州。我得抓紧时间回去，不能让他占到一点便宜。”

咧嘴朝老大一笑，宽慰他道。

“刘彦同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仗着汉军装备比你好，人比你多吗？等明年打通丝绸之路有了银子后，别说你，估计我都能把他摁在地上揍。”

老大这时候却十分正色地说道。

“三弟，你要是这样想的话，做大哥的不得不劝你一句，别小看他们。虽然汉军是仗着装备好，这几年压了咱们一头，可这并不是输给汉军的理由，刘彦同及其手下将领还是很有本事。”

萧广予思索半晌，指着王府街方向问道。

“比起刘尚书如何？”

听罗孝堂说过，自己舅舅虽然算不上数一数二的名将，但放在四国所有将军中，前十定有刘宗益的一席之地。

老大闷头细细比较半天，这才不太确定道。

“刘彦同应该要比你舅舅好，但又比彭让还有罗孝堂要差些。”

“那为什么父皇不让金吾卫去秦汉边境，这样不就是压了汉国一头了吗？”

萧广予很是不解，既然彭让比刘彦同要厉害，为何不把他给派过去，反而让老大的武功卫驻守。

老大慢悠悠地解释道。

“金吾卫可不能像钉子一样，他们得在周围游走，寻找合适的机会，也要做好支援其他几卫的准备。”

本以为老大已经说完，萧广予还没来得及开口，老大继续说道。

“这次就是多亏了金吾卫，要不是他们前来支援，恐怕你就见不到我回来了。”

萧广予疑惑半晌，问道。

“到底是怎么回事？”

武成郡王这才细细说来，就在十来天前，老大才得知刘彦同并不在利州。这才放心的带着亲卫以及千余名武功卫窥探汉军，没成想对方是这样想还这样做。

双方在汉国边境十里内相遇，一见面就拔刀开打，汉军当时估计有三千人左右，而武功卫加上老大的亲卫也不过才两千不到。人数上吃亏不说，就连武器装备上也很吃亏。

汉军人人着护甲，反看秦军呢？虽然都有皮甲护身，但已经非常残破。就在以为自己要交待这这里时，上千金吾卫忽然从汉军背后杀出。加上汉军前来救援的人马，秦国人数依然落在下风。

可抵不住人家金吾卫善战、好战、嗜战如命，几番拼杀下来反而是汉军节节吃亏。眼看再打下去会全都死在这儿，汉军将军突然鸣金收兵。

等所有汉军都撤出战场后，老大才让人清点人数。已方阵亡九百余人，汉军阵亡三千多一点。

这已经算是大胜，就在老大要把这事上呈给建兴帝时，彭让却来了，他亲自跟老大说：这功劳算你头上。

“你也别灰心，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再说了九百换三千多，很划算的买卖。”

老大低着头，丧气地说道。

“胜仗不能这样算，汉军虽然丢了三千多人，可汉国百姓比咱们多，比咱们有钱，这几千人他们倒不会心疼。”

萧广予知道，其实老大说的有理。现在的秦国朝廷要出这九百多人抚恤金，虽然不过三万两不到。可对拮据的朝廷而言，这笔钱已经超出了其预料。

而汉国不会，就算再死三千人，他们照样不会心疼死去的将士和发下去的抚恤金。

老大学着萧广予的样子，双手撑地抬头看向星空，歪头看着萧广予问道。

“有时候你也别怪父皇，他也难。你知道寝殿吗？”

摇摇头，萧广予表示自己不知道寝殿怎么了。老大接着道。

“寝殿已经漏雨很多年啦，每年夏天让人补了又补，就是舍不得花银子修缮。”

萧广予挺好奇的，这些老大是怎么知道的，他可是很少在京城的啊。

“我都没听老二说过，你又是听谁说的？”

老大又学他咧嘴笑的模样。

“我亲眼看见的，就在去年夏天。我回京的时候，那天他让我在寝殿外候着，我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反正是等不及了，就推门进去。发现寝殿里到处都摆着盆、碗这些，屋顶正漏着雨水下来。”

“后来问过母后，你猜她怎么说？”

皇后是老大的生母，而且配得上母仪天下这四个字，自然是不会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