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老爷子让舅舅转呈的亲笔信,萧广予一声叹息,倒不是说事情陷入难办的僵局,而是感叹东宫马上就要遭殃。
云亦这次表面上投靠东宫,实则是做了建兴帝的卧底,也算是皇帝给云清一个面子,不会让云清感到尴尬。
你想啊,弟弟以前是私通反贼的罪犯,皇帝看在你面上没杀他,这次又让他出来做卧底,这何止是给足了面子,连里子都有了。
“那舅舅可知道前几天礼成郡王的事?”
刘宗益也在看着他,听外甥这么一问,倒也如实将那天早朝时的事细细讲来。七天前的那个早朝,可谓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包括皇帝。
那天正好是太子禁足一月满的日子,上早朝时就有人出来弹劾礼成郡王,要说是冤枉栽赃,可对方能拿出证据,面对人证物证皆在,建兴帝也只能无奈地将儿子关进大牢。
话又说话来,虽然建兴帝和容亲王的确是在演戏,可这戏却不能让朝中任何人知道,要是走漏了风声,那秦国便会大难临头。
既然要搭救老四,那就要翻东宫的旧账,老二平时有太多的过错,但也不能随便找,要找就得找一个让东宫所有人都害怕,既不能让建兴帝脸面无光,也要让东宫知道除了皇帝和内阁外,其他人照样能收拾得了他们。
也就是说,战局由原来的规模扩大化,改变成逐渐缩小。
思来想去萧广予手里边能让东宫害怕的事就只有那么三两件,这第一件嘛,就是今年春闱。第二件,则是老二私造龙袍。第三件,就是京城和东京城老二开的店。
首先用排除法来进行选择,春闱已经过了几个月,但证据却被萧广予留了下来,就在礼部。私造龙袍一事,已经过了好几年,这事要是传出去的话,别说皇帝脸上无光,就连皇室的脸面也都跟着没了。第三件事嘛,萧广予有将这几处店转到自己‘麾下’的打算。
那就只能那春闱一事威逼东宫,而且文相于和其门生也参与。这样的话,就不会把工部的云亦牵扯进来,也算是履行了建兴皇帝的旨意。
东宫里,太子正悠闲地喝着茶,一只脚搭在茶桌上,听着属下的汇报,不疾不徐地说道。
“我还怕老三?就算他要搭手救老四,最多拿春闱跟百花楼来救。百花楼父皇早就知道是本殿下的,再说春闱,都过去好几月了,证据估计都已经发霉,我倒要看他拿什么来救。”
文相于也在底下坐着,不仅是他,这屋里坐了好几名官员,官品不算太高,但架不住太子党人多啊。
文相于揉揉酸痛的腰,略微一笑道。
“太子殿下还是小心为妙啊,仁成郡王向来不按章法出手,咱们都得警惕才是。”
已经胜券在握的众人,皆都不以为意,就算萧广予笼络了燕国一干人又怎样?只是一个去工部,工部还有才投靠咱们的云亦呢。
萧广予在刘府吃过午饭后,就要起身告辞。这时,刘宗益却叫住了他。
“王爷,您刚才在书房说见到了刘画琴,她对您说过什么没有?”
萧广予盯着舅舅,好一会儿后才摇头道。
“说了,她邀请我去汉国做客。”
“那您是怎么回答的?”
“我没回答,但我想带着六卫人马去蓉京城做客。”
稍微一愣,接着刘宗益哈哈大笑,捋着下巴的胡须,连称赞道。
“王爷想的真妙,就该说出来气气她才是。”
刚才萧广予已经有些怀疑了,不过随着舅舅的这话一出口,怀疑也随之打消。离开王府大街后,只身前往以前建兴帝赐的府邸,在那里让洪九传信给李庆远。
为何要让洪九去传信呢?因为他面生啊,不像陈涛和乐说,人家一看背影就知道你是谁。
至于传的什么信,大家都知道。让李庆远带好罪证交给黄文泽,同时让曲绍合跟齐成明日早朝时务必保持缄默。
萧广予也从中窥探出一二,建兴皇帝一边打压东宫,一边扶持自己起来。估计等和东宫势力同等之后,就会让双方保持平衡。
到那个时候,要想力压东宫,就只有走大头兵这一条路,而且建兴帝也已经为自己安排妥当,卫城里的狼卫,还有让陈正朔将陈涛派到自己身边来。
在府里睡了一觉,起来时洪九已经回来了,又让他驾车去城外的卫城。在车上,萧广予又差点昏睡过去,要不是洪九的一声询问,估计还真睡着了。
“王爷,那就是卫城吗?”
掀开车帘,顺着洪九指的方向望去,萧广予大吃一惊,虽然有一段城墙在犀牛山上,可运河的水已经引过来,整座城墙围成一个圈,外围还有十余丈宽的护城河,这河水就是来自运河。
这么浩大的工程袁承一居然能在月余完成,不会是豆腐渣质量吧。
放下车帘,萧广予让洪九继续驾车。等来到卫城时,周围已经聚集不少的人,洪九连车都没法驾,只听见人群都在欢呼。
“是王爷回来了。”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