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卒上前将牢门打开,铁链拖动声响也将隔壁睡觉的人吵醒。迷迷糊糊地在床上翻身过来,嘴里含糊不清说着些什么。
忽然,他瞳孔收缩,赶忙起身后跪在地上。
“参见陛下。”
建兴皇帝也并未怪罪于他,微微一笑。
“都起来吧。”
二人听见命令之后起身,由于两间牢房互通,所以睡觉的人也来到这间牢房。
狱卒不知是从哪里找来一条软凳,建兴皇帝示意所有人都下去,这才以调侃二人。
“这里挺好的嘛,既通风、又能见阳光,还能洗澡,朕为你二人安排的可算满意?”
其中一人已是满鬓斑白,看上去怎么也得有五六十岁。但气质却未减当年,依旧温文尔雅,一双眼睛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他就是前中极殿大学士、刑部尚书、兼左丞相代海文。另一人则是当今工部尚书云亦的哥哥云清,建极殿大学士、户部尚书、兼右丞相。
这二人已被关在这里五年之久,外界认为他们早已死在这天牢里。殊不知建兴皇帝将这二人偷偷藏了起来,现在就是他们绽放光芒之时。
“这几年可想明白啦?”
建兴帝看起来随口一问,但这二人看来却是在问罪。代海文清高,呆在天牢这么多年也未被消磨掉。
“回陛下,臣不知您指的哪方面。”
“还是那么犟,就不能给朕留点面子?”
代海文摇摇头,嘴角难得地向上轻扬。
“事关大秦生死存亡,罪臣恐怕不能。”
建兴皇帝看代海文还是一副我就不顺从你的模样,但他并未生气。
只好问云清。
“你呢?”
云清依旧笑笑,摇头叹息道。
“和代相一样,我们为大秦鞠躬尽瘁,而不是陛下。”
建兴皇帝双手环抱于胸前,对这二人他还真没有办法。虽然很想杀他们,但当今的秦国却很需要这二人。
“听说最近有关朕几个儿子的事了吗?”
建兴皇帝觉得再在那件事情上聊下去,自己真的会忍不住杀了他们,所以转移话题。
代海文双手一拱,问道。
“不知陛下说的是文成郡王礼成郡王贪污一事,还是仁成郡王回京和遭掳?”
建兴皇帝抬头想了半天,坐在茶桌的凳子上,翘起二郎腿。
“都说。”
代海文先是和云清对视一眼,外界的任何消息建兴皇帝都命人传给他俩,所以他俩也算一清二楚。
云海拱手说道。
“今日早朝后,文相于不是已经将银子归还给户部了吗?”
“早朝才说有证据,散朝后就把银子给了户部。你们说说这文家带着朕的儿子到底贪了多少?”
云海微微一愣,这是打算要对文家下死手啊。
“陛下,现在文家可动不得,毕竟他是文成郡王的外公。”
说话的是代海文,皇帝的脾气他自认为很了解。也的确是这样,照以前的话文家几十颗人头已在菜市口示众。
“朕不打算现在杀他,不过让朕不高兴的是,这笔银子不是户部拨给太仆寺的那笔。懂朕的意思吗?”
代海文和云清再次相视一眼,够黑的啊。
“陛下既然想要回太仆寺那笔银子,不如直接问文成郡王,这也算给文相于一个警告。”
建兴帝摇摇头,给自己倒上一杯水。
“朕的儿子就会被扣上一个贪污罪名,这可不行。”
云清试探地问道。
“不如仁成郡王去问?”
建兴皇帝依旧摇头,甚至还有些生气。
“更不行,朕就怕这几个孩子窝里斗。”
其实办法建兴皇帝早就想到,就是不说,说了就没意思了。他在等,等他二人求情。
但看这样子他们估计不会,所以建兴皇帝决定说点有用的。
“云亦在工部最近几年还算勉强,就是和老四呆一起后就变得不是那么顺手。要不是看在你替朕分忧的份上,朕早就让他蹲大牢了。”
一句话就让云清矮了几分,低着头不敢再出口。代海文知道今天恐怕不得不出去了,叹口气道。
“听闻陛下打算废相,建内阁。不知可有人选?”
等的就是这话,建兴帝面无表情地喝着茶。
“嗯,是有这么回事,就是一直没找到合适人选。”
“依臣之见文相于还算合适。”
建兴帝摇摇头,脸上开始展现出不满。
“他不行。”
“伍可进在吏部尽职尽责,也可以。”
“伍可进自从做了尚书就不思进取,做不得内阁首辅。”
代海文思索半天,严肃地说。
“听说今年春闱有几人不错,陛下可栽培个几年,届时也能成内阁首选之人。”
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