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姬诵的这句话,召公气就不打一处来,强压住内心的愤懑,对姬诵说道:
“鹿鼎公何出此言?今次剿匪计划乃是我一力部署,是这高丁违反军令在先,若不惩戒,置军法为何物?”
姬诵闻召公言语,便立即出言以对。
“召公真是大言欺人!什么叫‘你一力部署’?今次计划难道不是傍晚时我们俩,在这大堂之上商议而定的吗?”
不提这话还好,一提这话,就是正中召公下怀,只见召公不慌不忙,淡淡的说道:
“何人可证?”
召公一言既出,震惊四座,连姬诵也没有想到召公竟会如此耍赖,偏偏姬诵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自己明明和召公是关起门来商量的,谁料出了门召公就不认了,于是姬诵只好自己安排高丁破敌。
现在召公拿捏住高丁破敌是违抗军令,又拿捏住姬诵的语言漏洞,俨然是要在这队伍中树立起召公说一不二的权威。
其实召公这么做的目的很简单,他只想尽快的赶到洛邑,因为那里的情况已经不容乐观。
而太子姬诵,又在这路途中不断的生事,已经大大减缓了队伍的行进速度。
召公想通过这件事敲打太子,要他安分一点。
召公不待姬诵反应过来,便又开口说道:
“我不是说过吗?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私自将鹿鼎公放出来,是谁?又敢违抗我的命令?”
见召公还准备牵扯到别人,说不定再扯连微也被牵扯进来,姬诵连忙向召公赔罪:
“召公,我有一言,须屏退左右,咱们就在这堂中秘言,出我口入你耳,只有天知地知,如何?”
召公见到姬诵如此态度,心情大好,这么多天,终于见到太子这副服服帖帖的样子,可真不容易啊!
随即不待召公开口,姬诵便急忙挥手赶人,一边赶一边说道:
“都快些退出堂中,我与召公有秘言要讲,谁要是敢偷听,我亲手割了他耳朵,给召公做下酒菜!”
召公闻言也是不计较姬诵占些许言语上的便宜,只是催促道:“太子有言快讲,再不讲都日上三竿了。”
姬诵便向召公认真行了一礼,召公见状赶紧将姬诵搀扶住,姬诵却坚持要给召公行这一礼,召公无奈,只能受之。
待姬诵起身,满怀歉意的对召公说道:“召公容禀,小子诵,常年被大王养于深宫不识国野之事。”
“今次好不容易求得一外出前去洛邑的机会,得以见识宗周以外的风土人情,不由得有点忘乎所以。”
“今日,也只是想为高丁,讨一个公道,他们兄弟俩因为出身,常年被压制,壮志难酬。”
“后来机缘巧合之下,加入骑军,这才如鱼得水,他们不顾军令执意破敌,乃是我教之。”
“召公若有惩戒,只罚我一人即可,莫牵连他们兄弟二人!”
召公岂能不知道高丁和高甲的本事,这兄弟二人,大哥是智将,二弟是勇夫,二人配合相得益彰。
说不定这兄弟二人便是今后的倚仗。
今日自己这番作态也只是为了敲打太子之意,绝不会刻意抹杀二人军功。
听到姬诵这般作态和言语,召公也软下心肠,将姬诵带到座位上,语重心长的说道:
“太子此言发自肺腑,我自然是信的,在丰镐时,周公曾对我言太子胸有大志,以前我是不信的,今日我却深信不疑。”
“老臣今日也只是为了告诫太子,不要因小失大,现在洛邑的情形已经不容乐观,各诸侯国现在洛邑相互勾连。”
“洛邑宰不足以压制众诸侯,我们在路途中延误一天,洛邑的局势就恶化一片,到最后可能会造成无法收拾的局面。”
“洛邑位居天下之中,待新都建成,大王还将在洛邑编练新军,以镇压威服关东诸侯。”
“如此大政,岂能因为我们延误失期而错失?”
“这对宗周还有大王之政都是一种损失!”
“故此,老臣斗胆借机谏太子,还望太子勿怪。”
姬诵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自己过于关注路途发生的事,以至于前去洛邑变得遥遥无期,使得召公产生了危机感。
自己还真是错怪召公了,姬诵便对着召公继续说道:
“听闻召公此言,犹如醍醐灌顶,诵已知之,事关大王之政,我岂敢失期?”
“召公所言,诵已记下,诵必当时刻记起,不忘召公今日之谏!”
召公满意的点点头,推开堂门,走出了小院,姬诵赶紧起身恭送召公,待召公行至门口时,却突然想起一事。
便回身对姬诵说道:“太子,我听闻,老年人戒之在怒,少年人戒之在色。”
说完便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姬诵,姬诵哪能不明白召公的意思,便尴尬一笑,说道:
“诵已了然。”
召公走后,姬诵感慨道,还是不能小看古人啊,这青史留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