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万泉是文官,当然不是对手。
这一下,直接让他疼得险些昏厥。
但他也觉察出了不对,水凝韵似乎误会了什么。
韩万泉忙抬手,忍着疼,阻止水凝韵再攻击的势头。
“韵儿、韵儿,你冷静些!你听老夫给你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然而水凝韵却不想再听,在她的眼中,韩万泉不过是垂死挣扎。
“少废话!我早从那夜逃脱的白兰手中得到了她见过的凶犯画像!你就在其中!”
眼看着另一掌又要打下,韩万泉狼狈的两手护头,也顾不上许多,大喊道:
“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我那日的确在桃源坊!但我没有参与!反而阻拦了!!!是魏恭和梁王他们不肯听!才将你的友人拉上了三楼!!!”
水凝韵指尖深深嵌入韩万泉手臂上的血肉中,却没有继续加力。
许久,韩万泉觉得手臂上一阵剧痛,水凝韵将手从他血肉中扯出,全力压住胸中翻涌的怒火。
“我给你一炷香的时间。”
这么久,没人进来,可见他卧房甚至整个韩府,早已在水凝韵的掌控中,韩万泉也不敢叫人包扎。
仔细回忆了一下当夜的情形,韩万泉开始讲述正月初二那夜,发生在桃源坊中的惨剧。
“正月初二那天夜里,魏家与往年一样,在桃源坊设宴,款待梁王及其党羽。”
“酒过三巡时,魏家人和东阳都司的陆绍易,都说那些舞姬歌姬没有滋味,让魏恭再去寻。”
“偏巧这个时候,魏恭在一楼发现了一个容貌姣好的女子,大概就是你说的白兰。”
“于是他们去拉扯,当时那女子哭闹的声音极大,老夫听到了,便下去查看情况,她应该就是这个时候认为老夫也是帮凶之一。”
“老夫毕竟是读书人,见不得那个场面,所以好言劝他们不要对民间女子下手,去青楼叫几位姑娘来也就是了。”
“但是他们都是些酒色之徒,平日里就纵欲无度,又有梁王撑腰,哪里肯听。”
“那女子也不是个善茬,再三呼喊着,引得门外人不住张望,又抓着楼梯、桌椅之类的不肯松手,他们颇费了些力气才把人拽上楼。”
说到这,韩万泉悔不当初的长叹一声。
“拽上楼之后,你也能猜到发生了什么,那女子的名节就毁在了他们手里。可惜老夫手无缚鸡之力,又碍于梁王威慑,实在没法救她。”
“谁知不久之后,与你长得一样的那女子,就到了桃源坊,先是好言好语说要接妹妹离去。”
“但她的模样……比先前那女子,好过太多太多了……梁王和魏恭、陆绍易等人,食髓知味,又饮酒壮了胆,便出言调戏,扬言只要她肯留下,便放了她妹妹。”
“当时刘家人也在,刘辰良毕竟是她的公公,便试探着劝梁王等人,请他们放过儿媳。”
“谁知他们得知了是刘家的儿媳之后,更加肆无忌惮不肯放过,陆绍易还毒打了刘辰良一顿,让他不要不识好歹。”
“你那友人见他们如此,便答应了她留下换她妹妹,于是那女子逃过了一劫。”
“谁知那女子被仆人带走后没多久,你那友人便突然发作,也不知用的是什么功法,接连打伤了梁王的两个随从和陆绍易带来的几名千户。”
“后来,是魏恭突然扬出了一些粉尘,你那友人被暗算了,当场手脚绵软……看她脸上的痛苦的表情和脸色……老夫猜测,那东西应该是某种房中秘药。”
水凝韵扬起手一拳捶在了墙上。
这一下她根本没用内力,完全是怒气驱使,几个拳峰立刻鲜血直流。
疼,却不及心中万一。
韩万泉被吓得一哆嗦,往里面缩了缩,勉强定住心神,撑着胆色继续道:
“你那友人……当真是个顽强的,后来据魏恭所说,那药的效果,越是武功高手发作越厉害,头脑越不清楚。”
“可她,给每一个人都留下了不轻的伤,尤其在陆绍易……过程中,一拳打碎了他的……现在除了在场的人,没人知道,东阳都司的都指挥使,早与宫里的太监没什么两样。”
“老夫是个文人,实在没法应对他们那些虎背熊腰的武夫,梁王又会功夫,老夫爱莫能助。”
“当夜,他们把她糟蹋了,让刘家人带回家。刘家人把她领了回去,但因忌惮梁王,也是为了帮梁王永绝后患,知道白家会处死失节女子,就将她送回了白家。”
韩万泉带着几丝胆怯的意味,看了看满面怒容、两眼含泪的水凝韵。
“老夫所知,只有这么多,你要寻仇,只怕找错了对象。老夫的确没有帮上忙,但老夫,在此事中,自问问心无愧。”
水凝韵背过身子去,声音因悲泣而低沉沙哑。
“谁能证明你说的是真的,而不是在骗我。”
韩万泉一见有希望,忙往外挪了挪,竖起三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