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凝韵心里狠狠的疼着,她从未见过颜百川如此无力的样子。
轻抚着他的脸颊,四象内力徐徐温养着他的伤口,水凝韵的眼中柔情一闪而逝,恨意撕破重围,撕咬着她的心。
“谢颂春,告诉我事情经过。”
恨意卷着她的怒气,将气势毫无保留释放,谢颂春不由得心头凛然,单膝跪倒,垂头沉声道:
“是。今日一早王爷收到了消息,知道二宫主已抵达明启,身边还有大量空山阁弟子随行,便推测空山阁有意襄助,或许需要落脚点。王爷便去了西郊,想为二宫主提前找一处好宅院或是庄园。”
“属下有罪,属下本该随行,但王爷说这种小事不需要属下,又说如今入秋该进补,便遣了属下去内府为二宫主领取燕窝、山参等补身之物。”
“属下在宫里耽搁了一个多时辰,返回王府等候王爷。然而王爷到入夜还未归来,属下心觉有异,便带人去查看,在去西郊的路上碰到了已经重伤的王爷。”
“王爷在昏过去之前,只说了一句话,刺客是梁王的悬翎卫,功夫不高,但数量极多,且事先准备了药粉等物。”
“属下遣暗卫沿着血迹找到了他们伏击王爷的地点,尸首已尽数藏匿于二宫主的驷庄中,以便于二宫主告知皇帝时作为凭证。”
水凝韵眼中恨水涛涛,面色冷如冰河。
“不必,全部处置了。此事我不想交给皇帝去做,我自己来。”
“属下领命。”
谢颂春得了指令马上离去。
“行秋、识冬,在一个时辰之内,我要知道梁王悬翎卫的藏身地。”
“是!”
“厉隼,拿着我的令牌去希景班要人,把梁王在北郊藏匿私盐的农庄给我烧了!所有人一个不留!”
“微臣领命。”
“知夏,立刻赶往桃源坊,通知李承宇,我埋在梁王府和东阳府的人,是时候动一动了。梁王既然下了死手,就别怪我投桃报李!”
“属下明白,必让他痛不欲生!”
水凝韵蛰伏这么久,所做的事极多,大部分都是针对梁王的明枪暗箭。
如今梁王突然刺杀颜百川,算是彻底踩入了水凝韵的雷区。
这天,也就很快要阴了。
人走净,水凝韵慢慢把颜百川的头放在了腿上,看着他脸上虚弱却心满意足的笑,心中十分酸楚。
别人看不到他的好,但她知道,他事事处处都会为她想,百依百顺又无微不至。
他想要的无非是她,然而皇帝阻止,他就必须做皇帝。
他那种性子,哪里是甘于被困在皇城中的人,但他为了她心甘情愿。
如今皇帝暗地里使绊子,把她封为公主,她就一时慌了神。
坏事总是接踵而来,不能让它滚起雪球。
下旨的人是颜怀庆,要让颜百川登基之后的日子简单些,她就必须让颜怀庆收回成命。
现在绝望还太早,且看往后。
还有几个月的时间,绝不能屈服!
五更时,毕行秋和雷识冬带着秋夜的寒凉,返回四季宫。
“二宫主,属下等尾随梁王府内的悬翎卫,探明了他们的藏身地点。悬翎卫目前的剩余三千人,分成六处,在明启东、西、南郊六个庄子里。这是地形图,请二宫主过目。”
雷识冬递过图纸,水凝韵一一看过,手指两处。
“东郊这两处,你们两个去办,不需要用化尸粉,尸体就搁在那,让梁王好好看看。速去速回,天亮之前必须办完!”
“是!”
二人匆匆离去,陶知夏也传完信回来了。
“小姐,办妥了,今日下朝后,梁王必会收到一份大礼。”
水凝韵短暂的调息结束,轻轻把颜百川的头放回枕头上,面色冷得吓人。
“好,你留下,照顾好他,他服了还阳丹,状况已基本稳定。我出去办些事。”
“是。”
话音刚落,裂帛一般的破空声响起,水凝韵的身形在陶知夏眼前消失。
短短一个时辰内,明启西郊和南郊四处庄子,都被一场不是天灾但胜似天灾的大祸吞没,血肉横飞、遍地赤色泥泞,却无任何喊叫声传出,周边百姓也只是欣赏了一曲优美的笛音而已。
东郊两处庄子中,识冬堂和行秋堂的暗卫,沿着通铺,一个一个有条不紊的抹脖子,同样静谧无声。
梁王的三千悬翎卫,一夜之间,尸骨无存。
几乎同时,北郊梁王的农庄,纷乱的脚步声过后,偶有闷响,而后突然火光冲天。
秋天干燥,所有东西沾火就着,噼啪的响声格外好听。
至天蒙蒙亮,梁王的私盐被赶来打水救火的百姓,神不知鬼不觉送入了地下。
没有活口,也就没人能给梁王报信,梁王满面春风赶去上朝,然而下朝回府后,却面临了天崩地裂的打击,噩耗纷至沓来。
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