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结束后。
敲完登闻鼓,戴了面纱,水凝韵询问了内官,去到皇宫侧门前,一直静静的跪着。
跪了两个时辰,午时左右,皇帝身边的袁敦祥来了,客客气气躬身行礼。
“侑安县主,皇上有旨,让您去省吾殿回话。”
水凝韵默默收了功,脸上连一滴汗都看不见,被陶知夏和毕行秋扶起,冲袁敦祥福身回礼。
“是,有劳公公。”
颜怀庆又在翻着一堆折子,坐到浑身上下麻木,堆积如山的公务却好像怎么都处理不完。
颜怀庆捏了捏眉心,烦躁的搓着玉扳指,继续下笔。
“皇上……”
“说。”
“侑安县主带到。”
颜怀庆手上的动作停了,顺势放下笔,抬起头直视门外,眉头紧锁。
“你们都退下,让她进来吧。”
“是。”
不多时,水凝韵款款走了进来,眼帘低垂着径直跪倒在殿中。
“臣女水凝韵,恭请陛下圣安。”
颜怀庆细细打量了她几眼,眸中飞速闪过几抹惊艳之色。
虽然戴着面纱,却也难掩这女子之倾城绝代。
怪不得川儿会当堂杀死魏恭,最难消受美人恩呐……
“今日,朕算不得安。朕且问你,你在宫门前长跪不起,为何?”
“回陛下,陛下不得安,是因臣女胆大妄为、裹挟天子,所以,臣女跪在那,是为了请罪。”
颜怀庆扶着龙案起身,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腰身和脖子,笑道:
“哼哼……你倒是不傻。可若是朕,始终没有召见你呢?”
水凝韵满面淡然。
“陛下不会的。”
颜怀庆挑了挑眉毛。
“为何?”
水凝韵面不改色。
“因为陛下是位明君,而明君的眼里揉不得沙子,陛下有惑,必得臣女来解。”
颜怀庆踱到了她身前,脸上的笑容真了几分。
“少给朕戴高帽。不过你倒是算得准,有些见识。既然来了,就说说吧,那群灾民,是如何突然出现在午门外的。”
水凝韵叩首道:
“遵旨。臣女得知廖明与端木信所作所为,心知这二人胆大包天却也做贼心虚,他们不敢让灾民踏出安州,所以在安州各处要道都设有暗哨,致使安州长久以来,只能进,不能出。”
“于是臣女派出两位会武的婢女赶往安州,调查得知,暗哨每两日换一岗,故而以女子身份麻痹暗哨,再逐一把官道周围的暗哨除之。此为第一步。”
“第二步,便是斥资在安州周边收购车马,一日之内,趁着暗哨未来得及更换,把千余灾民送出安州,走近路、小路,到达明启,隐在郊外的各处农庄中。”
“第三步,便是要等到陛下上朝。端木信人在太和殿,他的亲信就算看到了有灾民涌入,想要通知他,却也为时已晚。”
她说的轻描淡写,但颜怀庆握着扳指的力气,越来越大。
这过程说起来简单,但做起来,却没那么容易。
只从财力一条,就远非寻常人能做到。
一日之内收购能运送千人的车马,要一路顺利,必得用最短时间把人送到明启,所以马必然要是好马。
粗略一算,没有个数千两,是不成的。
县主月俸三十八两,她做县主还不满一个月,以普通官门小姐的月银、哪怕再加上水波的俸银,也不可能够。
再说婢女,明启官家也的确有些女护卫,但大多数都不是能派出去,干杀人勾当的水平和胆色,遇事最多不过会一些拳脚,可以帮主子处理一些小麻烦。
更常见的情况,也就是打扮的别致些,带几分英气,与通常女子不同,讨男子欢心罢了。
而这侑安县主,不显山不露水,言明只派出了两名婢女,就可以除掉官道周围的暗哨。
只这种武功水平,就非常人能及。
这女子,才真的是今日他见到的最深藏不露的人。
颜怀庆的心中不禁浮上了一股浓浓的好奇。
“到了朕面前,就不必藏着话了。你的银子和人,都是哪里来的?”
水凝韵坦然道:
“回陛下,权贵人家的小姐,大多都有自己的田产铺子,臣女也有,只不过比她们的好一些罢了。所以手中的银钱,是不缺的。”
“至于人,臣女之前被魏家追杀,为了自保,斥重金雇佣了两位江湖女侠作为护卫,平日里以婢女的身份在臣女身边,贴身保护臣女的安危。”
颜怀庆不疑有他,独独对“江湖女侠”这几个字感兴趣。
“江湖女侠?哪个门派的?”
“回陛下,瑶琳苑,她们是昭顺皇贵妃的后辈。”
颜怀庆的脚步猛地停下了,双拳紧握。
这女子看起来年纪不大,怎会知道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