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州城南关厢的富户贺家,近日里愁云环绕了整个宅院,每个人脸上都没有笑模样。
贺家千金贺婉如,已经昏迷了半个月,全靠最后一点参汤吊着命。
为了给贺婉如治伤,贺家散尽家财,年成又不好,如今已经是捉襟见肘,连下人都走了一多半。
雪上加霜的是,贺家嫡子贺云鹏又进了大牢,知州廖明狮子大开口,要五万两白银才肯放人。
贺老爷和贺夫人原本就不肯屈服,如今银钱告罄,更加没了法子。
这天,明明还是亮的,可日光照不到他们身上。
想来贺家富足时,也算积德行善,苛捐杂税不断,售卖的货品却仍旧不涨价,每每有天灾,还总是第一个开始施粥。
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或许当真是真的……
年过半百的老夫妻,走投无路,甚至做好了去安州衙门门口,投缳自尽的准备。
坐在堂屋里唉声叹气,管家却突然面带惊喜的跑了进来。
“老爷!!!大小姐有救了!!!门口来了一个游方郎中!他说他能治大小姐的伤!!!”
贺老爷抹了一把脸,精神立刻好了很多。
这半个月,他胡子头发全白了,日子过得一丁点指望都没有。
看来,老天爷到底还是善待善人的。
“快请!!!”
“等等!”
贺夫人突然发话了。
“老爷,咱们哪里还有银钱请得起郎中啊……”
管家忙拱手行礼补充道:
“夫人,那位郎中说了,他知道了那件事,辗转行了很远的路才到咱们这,只是为了结个善缘。如果老爷夫人想感谢他,他也不要银钱,只需要答应他一个条件就成。”
贺夫人顿时没了顾虑。
只要能医好婉如,就是上天不弃,也就有了希望,然后再想法子救出云鹏,贺家一定还有东山再起之日。
到时候,别说一个条件,十个八个贺家都愿意满足。
“那还等什么?!赶快请!!!”
“是是!”
管家撒丫子跑了出去,贺老爷和夫人都在堂屋门前翘首等待。
不多时,一个背着药箱,身长接近五尺的干瘦男子走了进来,眼中精光熠熠,冲着他们二人拱了拱手。
“在下姓陶,单名也是一个陶字。得知贺小姐被歹人所害,特来医治。”
贺老爷和夫人连连行礼,客客气气亲自领着人去到了内宅。
走到一间屋子门口,贺夫人福身道:
“陶大夫,这就是小女闺房。”
陶知夏迈步往里走去,一回头,门已经关上了,没有任何一个人跟着她。
这贺家,倒是懂规矩。
这年头,每个郎中都有自己的手法,密不外传,为了饭碗。
但是大部分人都有好奇心,也是因为关心则乱,所以都喜欢看看,这贺家还是陶知夏遇到的唯一意外。
她当即对贺家又多了几分好感。
走到床边,贺家小姐贺婉如,面色白里透着黄,气息微弱,双眼紧闭,一副油尽灯枯之相。
诊过脉,陶知夏也不禁皱紧了眉。
伤得着实不轻,若非贺家有些家底,这贺婉如,肯定撑不到她来。
拿出一套家伙事,陶知夏开始飞速操作,施针之后往贺婉如口中塞入两颗药。
水凝韵给的空山阁独门秘药,断续散,有疏通脉络之效。还有一颗清影宗独门秘药,养脉丸,医治内伤见效最快。
一个时辰之后,陶知夏气定神闲拉开了门,冲着焦急万分、在原地转磨的贺家夫妇,拱手道:
“贺老爷和贺夫人请进去看看吧,贺小姐已经醒了。”
两位连感激的话都没来得及说,忙冲进房中,围在床边,看着自己真的睁开眼的女儿,老泪纵横。
“婉如……你可终于醒了!可吓死爹了!”
“对对!也差点吓死娘!”
一顿寒暄关爱,贺夫人留在了房中,贺老爷抹着泪走出来,见到陶知夏,双膝一软就要跪。
“神医!妙手回春呐神医!您这一出手,可真算是救了贺家上下所有人呐!”
陶知夏碰都没碰他,单手隔空一抬,贺老爷只觉得有种无形的力量,把他稳稳托了起来,当下惊得合不拢嘴。
“神医……这……”
陶知夏神秘的笑了笑。
“贺老爷可否寻个方便处,在下不能久留,有些事必须长话短说。”
贺老爷回过神来,对陶知夏的态度越发恭敬,连连点头躬身示意陶知夏跟着他走。
去到书房,屏退下人,贺老爷乖孩子一样立在陶知夏面前。
陶知夏勉强喝了一口茶,放下茶盏,顺便放出内力细细探查了一遍,确认周围无人探听。
陶知夏摆正了脸色。
“贺老爷,我不是什么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