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行秋好答对,但陈二娘忘了,水凝韵身边还有一个最不好对付的陶知夏。
当初她去外面仗着水府的威风,去店里买东西不给钱的事,就是刚到水凝韵身边的陶知夏给一语点破的。
而陶知夏,正跟塑像一样,在水凝韵的卧房门前,立得板板正正,虎视眈眈盯着不断靠近的陈二娘。
陶知夏对陈二娘的厌烦,是四季宫里头一号。
她知道陈二娘的手段,也知道陈二娘当年对小姐做出的那些事,还知道这个陈二娘,满心满眼只有她的小女儿,为了银钱险些害死小姐。
所以陶知夏这一关,陈二娘注定过不去。
走到陶知夏跟前,陈二娘莫名有些心虚,说话声也低了许多。
“陶大夫……韵儿在里面吧?”
陶知夏负手挡在水凝韵卧房门前,冷眼看着她。
“在,但是小姐谁都不见。”
陈二娘抻着脖子往她身后和窗户看过去,试图看到水凝韵。
“为什么?是昨天发生了什么?韵儿身子不舒坦了?”
陶知夏一步接着一步,把陈二娘的视线挡了个严严实实。
“小姐前几日出去游玩受了伤,当然不舒坦。陈二娘不是还在禁足?怎么今日出来了?”
正中要害。
上次水凝淑害水凝瑞的事件中,陈二娘原打算借机狠狠踩一脚嫡女,没想到水凝韵最后拍板,让她把自己也给搭上了。
如今那件事还没有结果,按理说,她和水凝淑都不能出来,却先后都破了戒。
“我……我就是知道了韵儿身子不舒坦,所以特地来看看。我看她一眼就回去,只要确定她没事就行。陶大夫,你让我……”
陈二娘往门上伸手,陶知夏果断拽了她的手腕,又无情甩开。
“小姐受伤不轻,更生不得气。你若是当真为了小姐好,就不必见她了,趁早回去等小姐把事情调查清楚再说。”
陈二娘一看,套话也套不出来,来硬的也明显来不过人家,当即又故技重施,泪珠子吧嗒吧嗒掉。
“陶大夫这意思,是我这个做娘的故意惹得她生气?我做的哪件事不是为了她?当初她样貌生得不好,如果再不自立,以后就没有出路了,所以我才万般不忍的狠心把她送出了静姝居。”
“魏家来求亲,那是多么好一桩亲事啊,给人家嫡子做正妻,我那么费力才给她争取的好事,没想到后来发生了那些事,让她受了些苦。我也是都为了她,反而被她误会、记恨上了……呜呜呜……”
陶知夏听在耳中,脸上冷笑连连。
“你倒真的会颠倒黑白啊。水凝瑞霸占小姐的房间,你寒冬腊月就把小姐赶出去,不管她死活,这叫逼她自立?”
“小姐出了静姝居到了这,每个月二两月钱,你和水凝瑞母女俩想尽了法子弄走,让她被迫在院子里种菜才能有一口吃的,这叫为她好?”
“小姐嫁给魏恭,受尽了魏家的冷眼和折磨,最后被魏恭推下山崖,浑身的骨头没有一根是好的,这叫好事?”
“这些好,你怎么不让水凝瑞也试试呢?同样都是亲生女儿,要一视同仁啊!你口口声声你是做娘的,在我们这些外人看来,却是做仇人的还差不多!”
陈二娘说不过陶知夏,眼泪攻势又没用,眼看着路就都被堵死了,陈二娘开始用最后一招,撒泼。
往地上一坐,哇哇大哭,那声音,乌鸦一样,连耳房里躲着的杨楚楚和小喜鹊,还有院里小喜鹊养的鸡都直皱眉。
“好哇——!连我姑娘都嫌弃我了——!看一眼都不让看了——!纵容身边的丫头欺负她亲娘啊——!这还有没有王法啦——!”
再一瞟身边的水井,爬起来就作势要往里跳。
“我可没法活啦——!就让我死了吧——!我就死在这井里——!变成鬼也好能看她一眼——!我看到时候你们谁还能拦我——!”
卧房中传来了水凝韵的声音。
“知夏。”
陶知夏推门进去,从里面闩上了门,才走到水凝韵身边。
“小姐。”
水凝韵趴在床上捏着额头,烦躁无比。
“她要死让她出去死,别脏了我的井水,还要做饭泡茶用呢。”
“是……”
“咣当”一声响,那身高只有四尺半的陈二娘,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力气,竟硬生生撞坏了门,闯了进来。
噔噔噔几步冲到内室,眼光跟火似的,上下打量水凝韵,看得她极不自在。
“韵儿!你跟那个南浦王府的皇子是什么关系?!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为何要派王府的马车送你回来?!你和那皇子……”
陈二娘话里话外到底什么意思,水凝韵再清楚不过,当下心中厌恶无比。
当娘的,就半点好都不盼她。
她虽说与魏恭有过夫妻之名,但到底还是个黄花闺女,她一个劲纠结于她和皇子是什么关系,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