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上的血污已经被陶知夏擦干净，毕行秋也一直守在一边，准备好了一些绿豆汤。

面上有微风阵阵拂过，纠缠她许多时日的头疼终于减轻，床上又软和，水凝韵难得感觉到了舒适，想赖床。

但危机感还是让她睁开了双眼。

“发生……什么了？”

挣扎着坐起，强烈的不适感又让她皱起眉。

失血不少，头的确是不疼了，但是晕得很。

嘴巴里很苦，又苦又干涩，还有一股熟悉的异味。

四肢无力，只是抬起手想揉一揉额角的动作，让她冒出了一身冷汗。

陶知夏拿冰帕子在她额头上擦了擦，又接过毕行秋递过来的绿豆汤，抵在她唇边慢慢喂着，脸上满是庆幸和疲惫。

“小姐，你中毒了，是梁王的那根墨玉笛里面有毒。七殿下说应该是皇后想害梁王慢慢病死，没想到被小姐给赶上了。七殿下已经去了梁王府，或许再过一会儿就办完事了。”

水凝韵动作迟缓，但脑子还算听使唤，开始能正常思考。

梁王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如无意外，他连他害的那个女人名字叫白卅他都不屑于去打听。

所以梁王没有对她下手的理由。

当日梁王也说了，那支墨玉笛是他新得的，很有可能是谁送给他的寿礼。

里面既然被人动了手脚，如今想来，的确最可能是皇后或是太子。

毕竟太子与皇后、梁王与穆妃，这两对母子，是最可能登上大禹顶峰的人。

一山不容二虎，太子和皇后对梁王动手也不奇怪。

只是水凝韵很好奇，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毒，没有任何味道，否则她不可能觉察不到。

“可留了些毒下来？等我好些了我想看看。”

陶知夏知道她身体不舒服，正在她的头上施针。

等把她的脑袋扎成一只刺猬，才轻舒一口气停了手，柔声道：

“留是留了一点点，属下不认得那是一种什么毒，小姐死里逃生，短时间内也不好再去接触它。属下替小姐仔细观察过，那东西是一种微微发黄的白色粉末，一次如果服用的量稍微大一点点，就会即刻死亡。但小姐的情况，是长久吸入微量毒粉导致的慢性中毒，说明此毒在人体内无法自然排出。属下也替小姐尝过、闻过了一点点，那东西没有任何味道。”

水凝韵的脸色更白了。

她大约能猜出来这东西是什么，但她十分不希望这件事成真，尤其是陶知夏为了她去试了毒。

拼尽全力一把抓住陶知夏的手，虚脱一样的感觉，让水凝韵的额上立刻冷汗密布。

可她已经顾不上自己舒不舒服了，十分急切问道：

“我中毒之后的症状，快说！”

陶知夏被她吓得不轻，心知她或许识别出了这种毒，不敢有丝毫耽误。

结合毕行秋与颜百川所说，梳理先后顺序，缓缓道：

“小姐自梁王府回来之后，经常按压额头和眉心，所以属下猜测早期浅层中毒症状应该是头疼。今日午后，在与七殿下交谈的过程中，他说小姐是突然之间双手抱住了头，似乎在捂住耳朵，然后身子就趴了下去，失去了意识。”

“七殿下马上冲过去把小姐扶起来，就发觉小姐的眼睛在流血，很快两耳和鼻子也开始流血……行秋去喊来了属下，属下给小姐看了脉象。发觉小姐的脉象十分奇特，不是一般中毒的细脉、迟脉、虚脉，反而是越来越强、越来越急的促脉、动脉，也因此出血量越来越大。”

“属下没了法子，只以为小姐要……好在七殿下不知去哪里寻来了一颗解毒的药丸，给小姐服了，出血的状况很快缓解了些。但是在送小姐回房之后不久，属下与行秋正好回来翻找那支笛子。属下发现小姐的裙内湿了，同样有大片血污，属下简单查看了一下，那些血污来自于……小姐之溺。”

陶知夏刚说完，就感觉手上有被拉扯的感觉。

水凝韵看起来更着急了。

“取铜鉴给我看！”

递了铜鉴给她，她依次扒开两眼看了看，手一滑，铜鉴落地。

头疼、耳鸣、眼底出血、心跳急促、血尿……再加上七窍流血……

下毒的人可真是煞费苦心，生怕中毒者死不透。

呆愣了一阵，她把手伸入枕下，很快，她拿了一颗散着紫气、触手冰凉的药丸出来。

陶知夏对这药丸有着深刻的印象，立刻好奇的睁大了双眼，求知欲在心中疯长。

“小姐！这是……唔！”

水凝韵把药丸直接塞到了陶知夏口中，眼中既有嗔怪，又有心疼、疲惫和愤怒。

“我不是慢性中毒，而是在梁王府拿回那支墨玉笛那日，就已经中了毒。之所以这毒今日才发作，是因为这毒有潜伏期，头疼就是潜伏期的症状之一。”

“捂耳朵是因为耳鸣，我能模糊记得，我当时听不清颜百川说话，耳中杂音越来越大，头疼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