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焕戚和其他几个人到达县城已经是上午了，太阳高挂在天上，晒得人头皮都是烫的。

赵家柱在前面赶着牛车，高高的举起手，“大家伙加把力，交完公粮咱们就能闲几天了。”

他们来的很早，第一个上交的，因此也没有人阻拦他们，很快的就上交了粮食。

负责收粮食的还夸他们，“你们红旗村，是第一个来交粮食的，不错。”

赵家柱诚惶诚恐的弯腰，“还让你劳累了，辛苦辛苦。”

接着从怀里掏出了俩煮好的鸡蛋递给他。

这已经是一项传统了，塞点东西，自己大队里的粮食能写的多一点，最后说不定能拿一个奖状。

交完粮后一身轻松，赵家柱摘掉自己的草帽扇风，打发走其他几个男人，“行了，该干啥就干啥去吧，俩小时以后在这等着。”

牛走了这么久时间也是要休息的，再说好不容易来一趟县城，给村里妇女们带的东西总要让他们买齐。

沈焕戚跟着大部队一起走了，忽略掉其他人的目光，默默的走到了最后面。

渐渐的距离越来越远，他成功和其他男人分散开，凭借记忆走到一个胡同。

在第二扇门上敲了三下，只听得里面一个声音说：“糖葫芦不要钱。”

沈焕戚低声答：“三个铜板换不换。”

门开出一条小缝，里面凑近一只眼睛，看到门外的人后。

高兴的打开门，左顾右盼一下，把沈焕戚拉了进去，“沈哥，你终于想明白了。”

沈焕戚颔首，他并不想在这里久待，掏出怀里的黄金，“你这能给多少？”

男人年纪不大，脸上脏兮兮的还有一块疤，看着沈焕戚手里的黄金吓得直结巴。

“沈、沈哥，我这庙小，可容不下这种东西。”

要是粮食、肉之类的他还能拿下，黄金这种东西，现在市面上都不让沾的。

见到一个逮一个，他才不想年纪轻轻就进去坐牢。

“那就算了。”沈焕戚来之前就想过这个问题，也没有多说什么，快速的收回，转身就要走。

“别走啊，沈哥，我再想想办法。”

换做旁人，他绝对不会这么做，但是沈哥不同，之前他在县城遭到殴打的时候，还是他沈哥出手相助。

“这样吧，沈哥，我黑子要了。”

他也知道如果不是什么大事，他沈哥是绝对不会在黑市走一趟的，既然如此......

黑子从怀里掏出所有的粮票和钱，心虚的不敢说话，就这几个钱，真的不能换这么多黄金。

他让沈焕戚在这等一会儿，一溜烟的跑进屋里，跟其他人兑了一些钱。

“沈哥，生意难做，这么多还是我凑出来的。”

沈焕戚看着黑子手里的票，心里跟着预算的差不多，“好，麻烦你了黑子。”

“咱们兄弟，说什么谢。”

黑子都觉得惋惜，他哥这大块头不来黑市闯荡真是可惜了。

在这就是把头别在裤腰带上，敢闯敢拼命，总能混出名堂。

像他家里以前穷的锅都没有，最后在黑市干了一两年，锅有了，自行车也买了。

“哥，你考虑考虑，这真的赚钱。”

要是往常沈焕戚会义正言辞的拒绝，这一次想到小姑娘，沈焕戚头一次迟疑，没有把话拒绝死。

只是说了一句：“以后再说，我先走了。”

时间还早，沈焕戚进到供销社后，里面几个售货员都已经认识他了，而且还了解他的家庭。

都是不屑的嗑着瓜子聊天，没有一个人搭理他，沈焕戚视若无睹，在里面认真的巡视半天。

“帮我把这个拿两条。”

沈焕戚前几天就看到夏晚晚头上的红绳都已经褪色了，刚好看到红绳，想着给她买一条。

妹妹也是亲妹妹，不能厚此薄彼，也拿一条。

售货员是一个妇女，都是鼻孔看人的家伙，听到沈焕戚的声音都没有动静。

“给我拿两条这个红色绳子。”

沈焕戚心里的不甘突然迸发，以往一幕幕的劝说，“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们没有结果”，全部浮现在脑海里循环播放。

他冷声，眼睛冷漠的扫过在看戏的每一个售货员。

眼睛猩红，胳膊上的肌肉都鼓起来了，仿佛下一秒就要上前打人。

有一个售货员胆小，想息事宁人，丢掉手里的瓜子壳壮着胆子上前。

话里还带着颤音：“你要哪个？”

等沈焕戚结完账拿着绳子走出供销社以后，几个妇女还没缓过来，吓得拍着胸脯。

“吓死我了，我以为他要上来打人了。”

“就是啊，我嘴里的瓜子都没敢咽。”

等人全部到齐后，沈焕戚几个先是坐在牛车上被拉着回去，后半段路又下来了。

一来一回，其他几个男人都饿了渴了，在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