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己绝无可能考中什么进士。
便立刻把家中所有的钱财,都拿去疏通关系。
前后几年的时间,几乎到了倾家荡产的地步,才终于谋了这么一个县令缺。
当时把章县令都激动哭了。
直呼,功夫不负有心人。
而他也终于成了正经的官儿,虽然只是小小的一个县令,可好歹也是个父母官。
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他虽然不是知府,只是县令,但一年到头也能捞个小几千两。
已经算是不错。
这十多年县令下来,他捞的那点钱财,几乎全部都花在了打点上头上。
除掉吃喝花用,以及日常开销,几乎都没攒下什么银子。
章县令是着实没想到,自己当了县令了却还这般苦逼。
经济的压力,上级的压力,家人的压力。让章县令绞尽脑汁,寻找新的财路。
这不,这一寻,便有一伙,占山为王的山匪给他送了丰厚的银两。
对于当时缺钱章大人来说,这无疑是“雪中送炭。”
反正他十分爽快地收下了那笔钱,并分了一些给自己的属下。
如此一来,大家便都牵连其中,一个都跑不掉。
即便是出了问题,也不会轻易吐口。
安全算是有了基本的保障。
要命的,就是在这里。
“大人怕是忘记了,那泸山上的那伙山匪。”
泸山山匪这四个字,直接把章大人吓出了一身冷汗。
“李师爷,你的意思是?”章大人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怀疑自己是幻听。
“老爷,那酒楼,我听说原来就是那群山匪在咱们县城开的,是他们一个窝点。”
章大人:“!!!”
我是谁,我在哪儿,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章大人脑子突突的疼,他是怎么也没想到,事情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
那山匪头子是个极有规矩的人,每个季度都给他送孝敬的银子,一次都没落下。
可谓处事之周全。
而现在?
章大人万万没想到,自己还能跟这件案子扯上了关系。
“那酒楼是他们特意开的?”
“若是我没记错的话,应该就是的。”
许久之后,章大人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师爷,你说现在这件事情,咱们应该怎么办?”
李师爷沉默了片刻,他说这件事情,本来就是为了向章之桥讨主意。
却没承想,最后章大人反而又把问题踢向了自己。
李师爷头都大了。
“大人,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您应该早点做决断。若是那边的林如海发现了你与那些山匪有勾连。怕是落不了好。甚至有可能折了进去。”
这点道理,章大人如何不知晓。
没被林如海发现的话,那他完全没有问题。
但要是万一呢?
林如海真的追查到了那群山匪那儿,那严刑逼供是必然,说不得有哪个贱骨头为了少受些惩罚,便把与他有关的事情都给抖落了出来。
真要落到了那地步,他这辈子怕是完了。
因此,说什么都不能走到那个地步。
然而,他现在又该以什么理由阻止林如海追查他夫人的去向?
跟升官发财比起来,章大人更怕自己官位不保,性命不保。
命可只有一条,若是没有了性命。
那一切都完蛋。
两害相较取其轻,如今事情还没到无法挽救的时刻,章大人觉得自己还是能挣扎一下的。
早已经把章大人甩到大后头的林如海,却是不知道方才还说要全力以赴章大人,转头就食言,有了其他的想法。
不过林如海也不是个吃素的,半岛上寻了本地人打听了不少事情。
从本地人的口中,得知了县城所辖范围内的泸山上,竟然有一窝子山匪。
这山匪平日里胆子极大,杀人放火,□□掳掠的事情可是没少干。
不过这群人也算是讲究的,平民百姓几乎不抢。
抢的都是来往的客商富商。
若是对方举手投降,或许还能留下一条小命,但若是言辞反抗,那必然是人头落地。
久而久之的,那些客商便不太往他们这边来了,以至于他们这个县,特别的贫困。
若是不靠着码头,怕是精穷精穷的,连糊弄饱肚子都困难。
除此之外,林如海自然也了解到这章大人在本县的名声不太好听。
说是剿匪剿匪,可是剿了好多次,确实连根山匪的毛皮都没摸到。
次次无功而返,浪费了人力物力财力。
得亏是林如海打听这些事情的时候,是让贺勉单独出去的。
否则当着章大人那些差役的面儿,怕还得闹幺蛾子。
林如海听完了贺勉的汇报。
便立马觉得这章大人怕是有问题,或者说章大人的身边有人有问题。
否则绝无可能每次无功而返。
要么就是官匪勾结,要么就是有人通风报信,提前告知了山匪攻打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