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说这话的时候，谷卫迟黑眸冷了几分。

是有渊源，只是这渊源，不是好的渊源罢了。

注意到谷卫迟往后退了一步，似有意拉开两人的距离，百里奚斜眼微眯，很快又敛住异样的神情，轻笑道：“那白某就直说了，我们无忧宫有意于百岁门交好，这件事谷兄应该知晓吧。”

谷卫迟面无表情的点着头，阖眼掩住有些不自然的反应。

百里奚低首浅笑：“谷兄这是怎么了？”

谷卫迟神情略微迟疑，眉心随着语调拉低，道：“白公子，既是门主的事，岂是我随随便便能知晓的，你找错人了。”

末了，觉得自己说话语气有些生硬，似乎是不近人情了些，接着轻声道：“不应该找我的。”

冲谷卫迟摆手，百里奚道：“白某的意思是，希望谷兄能帮我向门主带句话，仅此而已。”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见百里奚还在坚持，谷卫迟这下说话的语调没了先前的那般温和，他有些不耐烦的别过头，往后又退一步：“我说了，你找错人了。”

“我没找错……”挡住谷卫迟欲想离开的脚步，百里奚的语调不疾不徐，淡淡然的姿态让谷卫迟心底莫名泛起一阵心虚。

指尖在栏杆上温柔的游走，望着河面的目光逐渐锐利，“我要找的，就是上任门主的嫡孙，谷卫迟，谷少爷没错。”

话音刚落，感觉到一旁的人肩膀微微颤了一下，看到这样的反应，百里奚唇角的笑意逐渐加深。

“其实我们早该见上一面了，只是白某怎么也找不准时机，恰巧从无疆那听说了昨晚的事，这才有机会与谷兄见上一面。”

抬眼去看，只见怒气隐隐在他眼底流转，谷卫迟疾言厉色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没点本事，怎有资格跟百岁门合作呢？”

谷卫迟低眉，视线落在百里奚的唇上，眉心的结拧的更深了。

从开始到现在，这人的笑仿佛嵌在了脸上，不管笑的多欢，扬的多弯，笑意都不达眼底。

这样的感觉，森然又违和。

谷卫迟心下又泛起了嘀咕，继续往后的脚步因为百里奚伸出来的脚，只能作罢。

伸手去拍谷卫迟有些僵硬的肩，故作苦口婆心道：“谷兄只管把今晚的事告知给门主，是否能成，也不是我们二人能决定的，如何？”

从鼻尖哼出一句不情愿的鼻音。

谷卫迟暗暗的想，当然不如何！

只是他暂时也想不到，怎么说才能完全拒绝掉。

迟疑半晌，谷卫迟想了半天也实在想不出来，最后问出自己心里的疑惑，“你们这么做，是因为极乐宫？”

目光注视着百里奚，见她嘴角的笑骤然僵了一下，却没有半分退却。

明明暗暗的烛曳下，百里奚的脸半隐在暗中，瞧见她快速闪烁的瞳孔，谷卫迟突然后悔问出这句话了。

“你不觉得，渊灵安逸的太久了吗。”

百里奚嘴角的笑终于褪下，被风吹晃的烛火照着她平静的脸上，显出几分深沉。

谷卫迟喉咙紧了紧，移开目光不再去看，“安逸与否，不是我们能控制的。”

言下之意，他跟白亦不过是宗门里的弟子，这不该他们去操心。

百里奚摇头让开距离，无声地笑了起来。

那笑容狂傲之下带着癫狂，在谷卫迟看来，那是少年意气风发里，总会出现的目空一切。

用意气风发来形容似乎有点不妥，毕竟在这张脸上，谷卫迟感受到的，更多的是老谋深算。

瞪着发笑的人，谷卫迟抿着唇，不悦的问道：“你笑什么？”

“渊灵是该换血了，它太需要见见它真正的主人了……”

百里奚扬首，盛气张扬的脸在他眼底逐渐放大，再也容不下其他的存放。

他脑子里‘嗡’地一声，立马后退几步转过身，不再去回应对方的疯言疯语，撒开步子赶紧仓皇逃离了园林。

眼底滴着淅淅沥沥，望着溜走的背影眼色森然，百里奚冷然弯唇，对着安静的桥道忽然说起了话。

“秦夜那边这么说。”

在桥的下方缓缓走近一个人，垂首恭谨踩步说道：“他们已经答应了明日来观看比赛。”

百里奚满意地点了点头，漫不经心的表情似乎不被刚才的失败给影响到。

风息仔细观察了一番，这才试探问道：“那谷卫迟……”

无所谓的目光在河面上流赏，百里奚的语气听不出是悲是喜。

又或者说，她早就料到了会是这样的画面。

“本宫找了那么久，就是看中此人不甘雌伏，”百里奚盯着河面的眼神慢慢浮出一丝了然，“百岁门落寞了太久，是该时候翻身了，除了我们，还有谁比无忧宫有资格呢。”

就好比跟钟落潭的合作，必然是会成的，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她不担心谷卫迟会拒绝，相反来说，接下来她只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