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霄看到顾延年坐在马车里时，神情淡漠没有什么变化。

但唯有一事让他还是奇怪的。

“你为什么没走？”

他想不明白顾延年明明有很好逃出侯府的机会，却偏偏没走。

顾延年清秀的脸上露出丝丝苦涩，眉眼之间尽是倦态：“能让我不顾危险都还要来求侯爷的只有舍妹。”

顾景霄深邃的眼眸中生出寒意，冷硬的嗓音没有一丝温度：“你凭什么觉得本侯还会听你的？”

这话带着几分试探和冷嘲，让顾延年下颚的线条收紧。

半响后，他长长叹了口气，重新抬眸看向了顾景霄张了张口：“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只要我知道的，我全都告诉你，只不过……”

说到后半句时，他稍稍一顿，而后又接道：“我只希望侯爷你能留我妹妹一命。”

顾景霄听着顾延年的话，好看的眉微微皱紧，薄唇抿成了一道线。

最后，他淡淡颔首，算是默许了。

“救你的事的确是早有预谋，是我妹妹让我救你的，我妹妹她也是自愿进宫的，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五殿下一手安排好的。”

顾延年将自己所知道的都讲给了顾景霄，眼底平静没有一点起伏。

只有他自己清楚，自己是认命了。

顾景霄越听眉心锁的越紧，北夜寒在朝中向来都是不起眼的。

但这份不起眼也恰恰降低了所有的猜忌，一个不受宠的皇子，又能掀起什么浪花呢？

但如此处心积虑的人又怎会简单呢？

“所以，早在顾南那次赈灾你们就布好了一切？包括救下我夫人？”顾景霄冷凝着顾延年，语气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顾延年无声的点下了头，挪开了视线，在顾景霄面前他是不敢赌的，甚至不敢有半点放松。

这也是他目前能保下自己和顾娇儿的唯一办法。

顾景霄默不作声沉下墨眸，端起身旁的茶杯抚了抚盖子。

顾延年见他不表态，心也微微焦灼了起来，犹豫再三后他还是忍不住开了口：“如果侯爷你要是觉得不够的话，顾某还能帮你个忙，关于贵夫人的。”

听到这，顾景霄手上的动作一顿，视线看向了顾延年：“我夫人怎么了？”

若是他没猜错，当初北夜寒应该是让顾延年出手救下了沐清苡。

所以他才想听下去。

顾延年也不拐弯抹角，正色道：“给的药只能让她暂时无碍，只要断药必死无疑。”

顾景霄的脸色霎时间变得阴沉下来，垂在两侧的手微微攥紧：“你在跟本侯谈条件？”

“这不是在谈，而是定局。”顾延年一字一顿，特别是咬重了定局二字。

他赌顾景霄能赢，赌其会为了沐清苡而答应放过顾娇儿。

马车内，气氛变得凝重起来。

半响后，顾景霄从腰间拿出一块随身的玉佩扔给了顾延年，并带话：“本侯要看到她无恙。”

顾延年低头看了眼玉佩上的花纹，是条紫龙图案，正是顾景霄身份的代表。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可以受文武百官的参拜，万名的敬仰。

顾延年将紫龙玉佩紧紧攥在手里，重重点下了头。

“顾某……必定让顾夫人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