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离希一早去了苏默部落一趟回来,先到付羲睡觉的屋舍看看,好奇三个小怪怎么围在付羲跟前。
仔细一看付羲的神情似又陷入痛苦中,她走上前问候道:“付大哥是哪里不舒服吗?”
付羲观察着问候他的女子看他的眼神,里面没有恨也没有情。看他的眼神平淡得与看其他人没有不同。
此刻他甚至希望哪怕她能恨自己也好,哪怕恶语相向,也比现在这种无波无澜的目光让他心安。
这种古井无波的目光,让他不敢靠近一步,像极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外人,走不进她的心。
在付羲思绪千回百转时,门口有敲门声,伴随着一声:“主上。”
只见白泽敲门打招呼后走进房间,凤离希招来白泽,主要是看付羲模样痛苦担心他旧疾复发。虽不明白这些年付羲到底遇见什么使得心疾缠身,但凤离希笃定白泽能治好付羲的心疾。
“过来给付大哥把把脉,仔细看看。”她伸手将三个小孩招到一边,给白泽让出一条路来。
白泽依言来到床边坐下,拿起付羲的手腕搁好开始把脉,这一把脉表情越发沉重起来。
来之前他一直认为神皇的所作所为都是苦肉计,不值得他用心。但这脉象,显然已是沉疴旧疾,一时恐难痊愈心疾。
是什么让神皇心神虚空至此?
他仔细把脉后问:“神皇可是胸闷心慌,时而绞痛。”
“是。”
“可是难以入眠,神庭欲裂?”
“是。”
“可有坐立难安,胡思错觉?”
“有。”
“神皇出现此等症状有十余年了吧?”
“是。”
“神皇可知自己的身体已是沉疴难愈?”
“吾,不知。”
这一问一答听得凤离希大惊失色,她竟不知付大哥被病魔折磨至此,心疾缠身十余年。
这十余年她的心思都在爱因上,后里怀了三子,精神则聚集在肚子上关注三小怪打架,把孤身在外的付大哥忽略彻底。
什么天大的事才能让一个淡泊寡欲的人伤神至此?
此刻她对伏羲生出怜惜之情,对他如今的境况心生怜悯。
故对付羲道:“付大哥以后不要总是孤身在外,就和我们一起生活吧!”
她的话让付羲心中大悦,思忖着原来希儿心中有他。
又听她细声细气地对边上三个小不点说道:“来母亲给你们介绍。”
说着把三个小不点牵到床前指着付羲说:“这位是母亲的结拜大哥,也是你们的舅父,如今舅父身体有恙,你们可不许再捣蛋哦!都去别处玩吧!”
这一声舅父直接让付羲石化,让白泽凌乱,本是朝着付羲的神庭穴扎的针差点拿不稳。
虽然凤离希初怀三子时自行屏蔽一段记忆的事,是白泽和螣蛇参与其中,可此刻听来白泽心中还是替神皇难受一把,心中连连叹息。
三小怪不像正常人家孩子,对父亲与舅父叫法还不懂区分,只是母亲说是大哥,开始怀疑乌鸟故事的真实性。
他们看床上神情难受的舅父,再看看身边的兄弟姐妹,发觉他们长相还是有相似之处。
舅父还真可怜啊!
至于对乌鸟故事中的父亲变成舅父这件事没有什么感觉,喊什么都是一个称谓。
而''舅父''本人就直接被这句话气得有晕眩之感,想她竟恨吾如斯,连孩子都不愿意相认。
他的手控制不住发抖,颤抖着抓住凤离希的手道:“希儿,你竟如此恨吾,为何说是舅父?”
凤离希见他如此激动有些担忧又有些莫名其妙,难道除了舅父还有其他叫法么?她忍不住思索该叫什么妥当。
似乎没有比舅父更妥当的称谓,她解释道:“他们喊里耶和西玛西雅也是舅父呢!”
“不是舅父。”
“那喊什么好?”
“喊父亲。”
呃,凤离希心中默念,不跟病人一般计较,又道:“就是舅父,不是父亲。”
“是父亲。”
一个称呼而已,被纠缠得没法,凤离希问白泽:“白泽,舅父是不是可以喊舅父亲?”
白泽被问得也没辙,什么是舅父亲?
但见神皇确实可怜,特别是遇见他没心没肺的主上,更可怜。
医者父母心,他也算救人救到底吧!遂他朝凤离希点点头。
白泽点头,凤离希就没有什么原则,她转头对三个小不点道:“那你们以后叫喊舅父亲吧!”
等在门口的螣蛇一脸黑线,主上真的太随便。
凤离希见付羲一脸痛苦,不忍心继续打扰,怕三个调皮捣蛋的孩子在此不便,对三小怪道:“你们的舅父,不对,是舅父亲需要静心休养,我们去别处吧!”
出门时不忘回头嘱咐白泽:“好好给付大哥调理一下身体,让他早点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