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祺将苏浅藏在门后:“你先回屋去,爹替你打饭。”
“哦。”陆锦墨乖乖转身回去了,爹娘不是一起去盛饭的吗?为什么要这么久。
“哗啦啦。”屋内传出瓷器破碎的声音。
接着是侍卫紧张的劝说:“王爷,此刻不能意气用事,太子那边……”
声音断断续续,“咱们还是早些回京吧?”
赵越满脸郁色,地面上杯盘狼藉。昭示着屋内主人刚刚的怒火。
他好不容易找到苏清悦的消息,此行出来定要将她带回京城。却听闻京里传来消息,说东宫那边有动静。
几年前,他好不容易揪住太子的把柄,将他拉下马来。但父皇却只是将他软禁在东宫,并没有下令废黜太子。
太子赵蕴身边的人走的走,死的死。如今他已独木难支。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在这个节骨眼上,赵越不敢大意。
据说京里有人参了赵越一本,说他沉迷女色,无心政务。越王为了追寻美人,甚至没有参加帝后主持的除夕大典。
他除夕前离京,皇上本就不是十分高兴,如今有大臣出来参他一本,言之凿凿。
偏偏说的还确有其事,赵越确实是为了追寻美人。
这样一来他此番定然不能带着苏浅回京,甚至要想个借口将此次的行踪遮掩起来。
万一父皇追问起来,他不想牵涉苏浅。他寻了她这么多年,不想再让她受到一点伤害。
赵越像一头暴躁的狮子,在屋内踱来踱去。他这次出来带了十几个人。
赵越扫了一眼,屋内四人都是他的亲信:“你们四个留下,其他人随我回京。若陆云祺要带她去别处,你们务必盯紧了。”
侍卫们想说什么,为首的慕义摇摇头阻止了其他人。
那个女人是王爷的逆鳞,也是他的执念,谁劝都没用。他此刻能放下她,火速回京,已经很理智了。
其中一人不放心,因为出行的十几人,只有他们四人功夫最高,“王爷不若我和大赵他们换……”
话音未落,赵越凌厉的目光扫过来:“你们留在清水镇,看好她比看好我重要。备车马,即刻启程。”
赵越的执拗大家都见识过,没人敢再劝。不一会儿客栈门口的马车就整装待发。
清冷的晨光中,马车辚辚而动。赵越坐在车里,内心烦躁。他走得匆忙许多事还来不及交代。
想到清悦留在这里还要跟陆云祺以及他那个小孽种在一起,赵越就气不打一处来。
他离京时虽走的匆忙,但他的行踪和目的并无人知晓。除非……
赵越正想着,一阵风吹过,他似有所感觉般掀起车帘。正看到对面官道上,慢悠悠的行过一匹黑马,马背上坐了一对男女。
那女子不正是他日夜都为之魂牵梦系的苏浅!
只是此刻她和身后的男子靠得那么近,陆云祺低头在她耳畔说了什么,引得她轻笑起来。
朱唇轻启,眉眼弯弯。她笑起来时,好似这冬日苍白的雪景都有了颜色。
陆云祺也注意到了马车里投过去的视线,他抬手一勒缰绳,将苏浅拢进怀里。
投给赵越一个居高临下又轻蔑的眼神,一夹马腹朝前行去。
赵越像被什么击中,是他!京里忽然有人弹劾他,定然是陆云祺做的!
陆家当年就是太子的拥趸,想不到啊,陆云祺都落到这般田地了,竟还要做三哥的狗!
马车行出了很远,赵越忽然大喝一声:“停车!”
侍卫们不知发生了何事,急忙将车停下。只见一道人影从车厢内蹿出来,夺过随行侍卫的马,说了句:“原地待命。”
赵越便骑着侍卫的马,朝反方向奔驰而去。
今日陆云祺带着苏浅来镇上采买,苏浅之前说过想在镇上开一家酒肆,将童德生开的清风楼压下去,也好给卖面的张婆子一家报仇。
为此她特意交代陆云祺从清风楼门口经过,就是想去看看清风楼近况如何。
只是没想到清风楼的大门关着,并没有在做生意。听周围的街坊说:掌柜童德生几天前被人杀了!据说还惊动县太爷亲自来勘察。
众人说起童掌柜死了,口气里却无半分惋惜,隐隐还带着快意。这种恶霸欺行霸市多年,早就惹得民怨载道。
偏当地的县太爷还护着他,连他死了都要亲自来过问。
苏浅听街坊说了几句,就拉着陆云祺离开了。
上马后苏浅一脸凝重的看向陆云祺:“童德生死了。”
“嗯。”陆云祺淡淡应了声。
“是不是你做的?”
陆云祺不想骗她,只是道:“这种恶霸死有余辜。”更何况他还几次伤害苏浅。
苏浅皱眉道:“我知道你是为民除害,也是替我出口气。但你现在不比从前……不要为这样的渣滓脏了你的手。”其实她更担心陆云祺现在没了从前的权势,会被牵扯到人命官司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