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眠稳定下来,再将她的胳膊从脖间取下来。
这种姿势迫使他们的距离挨得很近,到了呼吸相缠的地步。
结花的呼吸浅浅的,好像一不留神,就会停住。他不得不小心、再小心地看护她,放在她身上的注意力也不得不增多、再增多。
他始终记得去镰仓出任务那次,不过十四个小时没在,她就哭得差点断气。
自那以后。
他就清楚了一件事。
他不能离开她太久,否则她会害怕。
狗卷棘感觉得到,一股‘被结花所需要的’的喜悦和满足正一阵强似一阵地在他内心汹涌着,他控制不住地伸出一只手,将结花黏在脸颊上的发丝拂开。
却不想这细微的触碰,引起了睡梦中结花的恐惧。
她非常惶悚不安地拧着眉,双肩拱起,脖子微缩。一副想要醒来,但又被梦境困住的表现,额头都冒出了冷汗。
狗卷棘有些慌,不敢再碰她,紫眸紧张地注视她,希望她的情绪能够尽快安稳下来。
但结花的冷汗还在往外冒。
他不得不出个下策,伸出手,轻轻摸她脑袋,小声安抚:“大芥大芥……”
没想到这样真的有用。
结花的情绪逐渐安稳下来,急促的呼吸也转为平稳。
狗卷棘松了口气,继续摸她脑袋,安抚她。
可他却忽然听见一阵极轻的呢喃:
“忧太……”
*
隔天。
结花醒来的时候,只感觉视线好模糊。
她想揉一揉。
结果刚触碰一下眼睛,就疼得她‘嘶’了一声。昨天哭的次数实在是太多了,每次哭的时间还都很久,眼睛变成这样也不奇怪。
但是模糊的视线,真的好难受啊……
她眨动眼睛,想让干涩的眼睛舒服一些。走出房间,就看到狗卷棘在叠衣服。
因为是冬天,经常有衣服一整夜下来干不了的情况,慢慢地,狗卷棘留在她家里的制服外套也多了起来。
见她醒来。
狗卷棘就停下来,朝她靠近。
结花也早就适应了狗卷棘的视线、狗卷棘的体温、狗卷棘的触碰,所以站在原地没动。
他伸手,轻轻碰了下她的眼睛。
好痛……!
结花嘴角开始往下撇。
他摸摸她脑袋,将她拉到沙发上坐下,就去准备湿巾给她敷眼睛。
她敷眼睛期间,狗卷棘就去叠衣服,等所有的衣服叠好,收进柜子里,他就开始给她扎头发。之后,又将厨房煮着的食物盛出来,装进便当盒。
这么一系列事情做完,眼睛也敷得差不多了。
结花洗漱一下。
就可以拿着早饭,直接出门了。
今天兼职的地方是餐厅。
不是特别远,走路就可以到达。
结花将左手塞进狗卷棘的口袋,右手拿着饭团吃。
他们就这样沉默走了一路,她没发觉狗卷棘的情绪不对劲,因为在她的印象里,狗卷棘向来是没有什么表情,也没有过多的话。
所以直到跟他挥手再见,她都没有任何要安抚他的意思。
可刚往前走了一步,她的手就被轻轻抓住了。
热热的、带着茧的手掌。
结花几乎瞬间就能分辨出来,这只手是属于狗卷棘的。
所以她没有挣脱,只是回头,用询问的眼神注视他,“怎么了?”
狗卷棘与少女毫无安慰想法的双眸对视,半晌后,有些失落地垂下脑袋,松开了手,“木鱼花。”
结花眨了下眼睛,有些没听懂。
对于他的饭团语,她是昨天才开始接触的。目前也只知道大芥是安慰她的意思,其他的类如‘海带’、‘木鱼花’之类的,她还不太明白……
但为了避免尴尬,结花踮起脚尖摸摸他的白发,假装听懂了地轻声细语:“嗯,晚上吃木鱼花哦。”
狗卷棘用头发蹭了蹭她的掌心。
语气依旧低落:“嗯。”
再不快点进去就要迟到了,结花只好跟他挥手再见。
狗卷棘站在原地,直到结花的身影从视线里消失,他才垂眼,将衣领往上拉了拉,脸埋进去,往高专的方向走。
可还没走几步,他就被一道清脆的声音喊停了。
是结花。
狗卷棘连忙转头看去。
结花小跑过来,停在他跟前,用试探的口吻说:“小白,你是不是不开心呀?”是因为她没有立马听懂饭团语的缘故吗?
狗卷棘的视线在结花关怀的脸上游离了一会,才缓缓点了下头。
目光暗含期待。
结花也没让他失望,就像平时他安慰她那样,抱抱他,拍拍他的后背,摸摸他的脑袋,甚至为了表明自己一定会学好饭团语的决心,还声音温柔地说着:“大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