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换好亵衣走回来,床边已没了人影。
云绾一怔,他什么时候走的?她怎么都没听到动静。
在屋子里寻了一圈,依旧不见司马濯的身影。
就在云绾走到门口,准备唤个丫鬟询问,那扇门突然从外头推开,把云绾吓了一跳,步子也往后连退两步,稳了一会儿才站好。
“你……你什么时候出去的?”云绾轻捂着胸口,诧异看着来人。
司马濯也已换下沾染酒气的喜袍,刚沐浴过,长发还沾染些湿漉漉雾气,他本就生得俊美,黑发披下,叫他整个人多了几分慵懒,越发好看。
“不是说要歇息?”他淡淡道:“你在屋内洗漱,我去了旁间。”
欲罢,见云绾只着轻薄亵衣,洗去铅华后,那双圆圆的眼眸越发水润清澈,现下就像是只撞树撞傻了的兔子望着自己,莫名觉得好笑。
嘴角才起一丝弧度又迅速压下去:“你这是要出门?”
“我见你不在屋里,想去寻你……”云绾看着他这副刚出浴的模样,有些难为情,挪开眼继续道:“既然你回来了,那就……就去歇息吧。”
司马濯将她颊边那泛起的绯红尽收眼底,心底冷嗤,不知羞耻。
若不是因为赐婚,不好拂了皇帝颜面,他压根不会踏足这间婚房,更不会留下来过夜。
不过一个女人罢了。
他转身将房门关上,就算留宿,他不碰她,照样可以羞辱云家。
夜晚四下一片寂静,俩人一前一后回到那挂着大红色百子千孙帐的龙凤喜床。
云绾睡里头,司马濯睡外面。
与一个陌生男人同床共枕,一开始云绾还有些拘谨,但或许是嬷嬷监督她看的那卷避火图叫她有了心理准备,与那些画上的内容相比,他们现下这样安安静静躺着,压根不算什么事儿。
大红床帐将大床四周遮得严严实实,外头的烛光透过红色轻纱,暗红色的光影与甜腻的暖香将帐内氛围营造得格外暧昧。
云绾规规矩矩平躺着,尽量放轻呼吸,等着身侧男人的动作。
他会怎么做呢。
先拉手,还是先亲她,还是直接像那些画上的一样?
光是想想,云绾莫名觉得发热,嗓子也紧了起来。
她在心里默默告诉自己,无论他待会儿怎么碰她,她不能拒绝他,也不能推开他。
姑母与她说过,她嫁给司马濯,要尽快诞下司马家和云家血脉的嫡长子。
那个孩子,将是未来的皇太孙,身系云家一脉的荣华!
为了云家,她得配合司马濯!
云绾这边自我劝服得差不多,可她等啊等,等得上下眼皮在打架,她快要撑不住困意睡着了,身侧之人依旧没有任何动作。
又一次打了个浅浅瞌睡后,云绾掐了下掌心,让脑子清醒一些——
“殿下。”
昏暗光线里,她小声唤着:“你睡了么?”
帐内静默两息,才响起男人低沉嗓音:“没。”
“哦……”
云绾低低应了声,垂了眼睫,帐内再次静了下来。
又过了一会儿,见身旁之人还没动静,云绾憋不住了,又唤了声:“殿下。”
这次那道声音有些不耐:“何事?”
云绾听出他的情绪,咬了咬唇,心里有些委屈。
女儿家的矜持告诉她,现下就不该再说了。可想到今日是新婚之夜,明日还要进宫见姑母,若是姑母问起此事……
踌躇一阵,她还是豁了出去,轻声问:“我们……我们不行周公之礼吗?”
“………”
一阵静谧后,男人似乎冷冷地笑了一下。
那笑声很轻,轻到云绾怀疑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见他还是不说话,云绾有些急了,心头也不禁腹诽,这男人到底是怎么毛病?自己也没招惹他吧,作甚这般冷淡不耐。
就在这时,一个猜测浮上心头。
云绾眼睫眨了眨:“殿下,你是不是不会啊?”
“………”
这次床帷间的静默比先前几次都要长久,长久到云绾以为他已经睡过去了,他才出声:“你说什么?”
清清冷冷的语气,夹杂着一丝微不可察的荒谬可笑。
云绾只当他是不好意思,想了想,从枕头下摸出那一卷避火图,塞给了他:“喏,给你看。”
司马濯只觉肩膀短暂触碰到一丝柔软,又很快消失。
“这是何物?”
“你看了就知道了。”她语气笃定。
司马濯起身,掀起一边床帷挂起,借着床边灯光,垂眸朝手中那卷看去。
云绾也抱着被子坐起身,一副既期待又忐忑的模样看着他。
司马濯打开羊皮卷,只看一眼,眉头就拧了起来。
转头再看身侧的女子,黑眸眯起,她是疯了么。
“你别看我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