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哎,是。”
太医依言留了盒药膏,便忙不迭退下去。
宋青梧将药膏往床上一丢,“你先涂,涂完了本王再与你问些事。”
可男子现在心绪忐忑,哪还有心思涂呢,他把药膏攥在手心里,盈盈目光看向宋青梧,“殿下问,奴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奴不会骗殿下的。”
“呵。”
宋青梧冷笑一声,过去把门关了,回过身面对孟言初,声音严肃,凶巴巴的,“放不下李韫,嗯?”
孟言初:!!!
他猛的在床上挺直了脊背,不敢置信的看着宋青梧,头都摇成拨浪鼓了,他知道殿下又在怀疑他的清白,殿下总疑心他向着川王,从前确实如此,可现在,现在不一样了,他现在怎么会向着川王,他心里,明明只有殿下啊。
孟言初想说些什么为自己辩解,但抖着唇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能说什么呢,是他自己要去见川王的,唯一可以说的……
“殿下,奴没有放不下川王,奴可以告诉您川王都跟奴说了些什么,奴没有背叛殿下,求殿下别生奴的气。”
“呵,你没有放不下她,那你又为何要去寻她,拿本王当傻子耍吗!”
她是有多蠢才会信孟言初这种话?
孟言初环着双腿,泪眼盈盈的试图解释,“不是,不是这样的,殿下,是川王派人来说要见奴,还搬出了从前对奴的救命之恩,奴这才去见川王的,否则,否则奴定不会去的,奴听话,只听殿下的话。”
分明是他的错,可他反而一脸委屈,叫人觉得像是宋青梧在冤枉他什么似的。
“哼,你若觉得救命之恩没有还完,就去李韫身边还完了再回来,不必人在本王这,心还惦记着还恩情。”
她本不是个光明磊落的人,但也说过为了孟言初被救的恩情,她不会对李韫用任何阴司手段设计她,她只是不能容忍,明明已经是她的人了,心里却忘不了李韫。
还要报恩,还要以这个名义跟李韫见面。
尤其是,一旦这次轻饶了,下次别想再管他。
呵,凭什么?
不行!
宋青梧心里气死了,故意冷着脸面对孟言初。
孟言初也吓了个半死,眼里都是一汪汪的水珠,眨一下就掉一串下去,“不是的,已经还完了,这次真的还完了,奴,奴去见川王,想知道她何事这般急着寻奴,却不想付公子失足落崖,川王为了拉住付公子也掉下去了,奴站在崖边,她竟伸手把奴也拉下去了!后又说付公子身子弱,要先送付公子回去,叫奴在崖下等她,这一遭,与从前的恩情已然相抵,奴以后再不会见川王,殿下,您信一信奴。”
许也知道自己的话没什么可信度,于是孟言初表现的格外卑怯,双眼都不敢直视宋青梧,只会默默垂泪,好像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似的。
宋青梧也被孟言初这话震惊了,李韫话里的意思是孟言初主动救她才会跌落崖底,但孟言初怎说自己是被拉下去的?
难道李韫真这么没品,自己要跌下去了,还反手去拉个弱男子?
女子沉声,“你此言可属实?若叫本王发现你再敢骗本王,日后你的死活,便真与本王没甚关系了!”
她话说的狠,自然也吓人,孟言初就差指天发誓自己绝无半句虚言了。
宋青梧眼神还有些怀疑,跪坐在床榻上的孟言初似想到了什么,忽然坐直身子,咬牙道,“殿下,奴绝不可能再向着川王李韫,她已然对殿下起了杀心,但奴不会叫她碰殿下一根汗毛的!”
许是因为自己从来没拒接过川王府的密信,李韫对他还算信任,竟说出了叫他察觉不对,便杀了殿下免得殿下坏她大计的话,还说若他不行,她自会叫人来杀殿下,他只得说自己可以,免得川王又派了旁人来。
在外头吹着冷风还能保持沉稳,如今回到殿下的地盘,他却是恨不得全盘托出,然后躲到殿下怀里痛骂李韫狠心,连亲生妹妹都下得去手。
宋青梧黑了脸,此时才有几分信孟言初的话,如果孟言初要向着李韫,应该跟她说李韫的好话才是。
且据书里人设,李韫本就不是什么好相与的善类,那些敢与她争的皇女都死的差不多了,对她表露杀心也很正常,只是……
“哼,你说这些有什么用,这些与你偷偷去见李韫,有何关联?”
孟言初仰头,泪眼朦胧,“奴偷见外女,该罚,求殿下狠狠罚奴一顿,罚的奴下不了床走不动路,然后……便原谅奴可好?”
她太冷漠了,他伤了腿,身子也疼的厉害,她都不过来抱抱他。
男子眼中含着薄泪,倔强仰头与宋青梧对视。
宋青梧攥了攥手指,眼神渐渐闪过几道暗芒,看着孟言初不动,半晌,终于开口,只缓缓吐出两个字,“趴着。”
孟言初一听这两字,神色一喜,如蒙大赦般就要从床上下来趴在床沿上,宋青梧又制止了他,说,“趴床上,腰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