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门,什么他妈的局,看我怎么收拾这帮孙子。”永生气了,说话都火辣辣的。
郑行中无可奈何,只好加快车速,去拦住永他们。郑行中心急如焚,眼睛只顾盯着汽车前方,已经看见永红机器厂的围墙了。突然,汽车的前胎撒气,他一个没小心,汽车一斜,歪倒在路边的麦田里。郑行中下车发现,有几段拦汽车的铁钉,扎破了前胎。郑行中刚刚登上路基,有十几个手持警用短棍的家伙冲过来。他们看见郑行中,拉长了警棍,嚎叫着便扑了上来。郑行中只能左挡右击,极力地应付他们。
永看见师兄已经和他们干上了,像是打了鸡血一样,怒吼着驱车赶到。他喊:
“好呀,送上门来了,兄弟们,揍他们。”
这是场一边倒的战斗。别看熊踪的这一伙人手持铁棍,平日里耀武扬威。面对郑行中的师兄弟们,倒像是案板上的鸭子,根本就不经打。郑行中的兄弟们,都是练过的,个个身手不凡,不消半个时辰,那帮家伙,除了眼明逃掉几个以外,剩下的只有鬼哭狼嚎,束手就擒了。永见过警察抓罪犯,他拿过他们的警棍,张罗着审俘虏。他用警棍拍着掌心说:
“蹲下,蹲下,蹲一排。他妈的,你们谁是头?”
大家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出声。过了很长时间,大概是头儿的那位,半蹲着走到了永的面前,心惊胆战地说:
“是我。”
“永红机器厂里,现在还有多少人?”永严厉地问他。
“今天不开场子,旧厂房只留下一个看门的。”那头儿模样的回答。
“混账王八蛋,你们还能不上班!”永说着,一警棍狠狠地抽在头儿模样的腿上。
头儿模样的人,跳了起来,向后倒了半步,又半蹲着说:
“真的,真的。熊总说,怕您老人家过来砸场子。今天不开场子。”
看来,公路上那一幕,还有昨天晚上他们打碎家里的玻璃,都是预谋好的。他们猜到,郑行中万一不测,永一定会带人来复仇。就准备好了今天不开场子。这么说,他们还不想把事情闹大,只是警告郑行中。郑行中过来,问头儿模样的人说:
“玉石毛料现在在谁的手里?”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头儿模样的说。
永猛地跨前一步,警棍高高举起。头儿模样的感到,这一棍子,一定会是在头上。吓得掉头就跑。被永的师弟一把揪住了领子,一脚踹得爬在了永的脚前。
“是贾正,啊......不是贾正,是菌子。”头儿模样的惊恐地说。
“菌子是谁?”郑行中问他。
“大家都这么叫,真名是什么没人知道。他是贾正村上的人,和贾正同乡。”头儿模样的人怕极了,他回答说。
贾正是尉市的人,很多人都知道。贾正是井家堡子人,却鲜有人知,郑行中说:
“你是怎么知道贾正和菌子是同乡?”
贾正的父亲,出门早,在外工作多年。家里没有了老人,也从不回井家堡子。后来调到尉市工作,为了避嫌,就是在尉市碰到家乡人,从不打招呼。久而久之,井家堡子忘掉了他们一家人,他们也落得清静,用不着再和乡里人打交道了。
“我二姨是井家堡子人。”头儿模样的人回答。
永是陶村人,和井家堡子鸡犬相闻,想去玩一趟,得绕很远。两村之间,往来甚少。说起来古老,也算古老,社会发展太快。就是十多、二十年的事。农村没有自来水,从古都是吃的井水。水井用得久了,水就浑浊不清。得有人下到十多米的井底,把里边的泥沙挖出来。名曰淘井。陶村人专业,世世代代,出了不少的淘井专家。不知道是哪朝哪代,陶村人便以这种荣耀的职业命名村庄,叫陶村了。淘井有一种专用的榔头,四磅重,六边形,榔头一面平,一面带卷。在尉市方圆,能制造这种特殊工具的,只有井家堡子了。井家堡子不叫榔头村,也不叫铁匠村,随着陶村人的荣耀,陶村人用“陶”,他们便捡起“井”来用,叫井家堡子。和现代人一样,广告效应。这种广告自古至今,不知道打了几百年,他们所在的镇子,也成了“井陶镇”,接下来便有了“井陶街”了。看来,“淘井”、“井陶”的这个广告还要打下去,谁知道他们还要延续多少年,反正是现在活着的人死了。“井陶”或者“淘井”这个名词,下一代还要用,直到永远。
这块让人揪心的玉石毛料,转来绕去,看来又回到了尉市。贾正没有拿货,贾正的威势却放在那里。菌子是提着货走的人,就凭菌子的身价,玉石毛料貌似值钱,也会把他压死。不管怎么说,这货在菌子手里,也就是在贾正的手里。找回菌子,真相便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