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旭塔听到了海曼的喃喃自语,心中涌现出一种痛苦的忧伤,双手张开跪倒在地,抱起海曼的头,轻轻拨弄着结成一团的黑发,轻轻抚摸着他的脸,说:“您遇到了什么事情?周围没有其他人,说说吧,我听着呢。”
“太多了,太多了。我应该怎么说呢?哎,太多了。”海曼费力地抬起右手,覆盖住伊旭塔的手,难受地落了几滴泪水,想要完全睁开眼睛,却难以做到。他真的是太累了。
伊旭塔被他沉重的叹息所震慑,明白她要是松开手,眼前这个人便要气绝身亡了。但她也问不出来什么,只能吻了吻他的额头,安慰着说:“遗忘吧。”
“我做不到。”
“寻求吧。放飞自我去寻求吧,会有希望的。”
“魔法吗?”
“你想要魔法吗?魔法啊。”
“是的。”海曼摇摇头,安心地闭上了眼睛,感觉到伊旭塔的温度传递到他快要冻僵的身体。
伊旭塔的声音还响在耳侧,温柔地对他说魔法的大门正等着他推开,找到魔法也就找到了希望,即使找不到魔法也没有关系,这一路途中她会与他同在,希望也会与他同在,遗忘也是。对他说她还会再回到他的身边,她会带他远离伤痛,要他一直等着她。
“要多久,要多久?”
“几个月后。要不了多久,除去睡觉的时间,也就只有几个月的一半,算不上多少的时间。”
“我去何处等你,我不能安睡在这里等你的,那样的话你会等到我的尸体。”
“待会你便知道了。”
从这句话中海曼知道她快要离开了,笼罩住她面容的光都显现出暗淡来。在临行前,海曼抿了抿唇,说:“啊,亲爱的伊旭塔,能给我一朵花吗?”
“什么花?你置身在无边的雪花之上,身下埋藏着血糊糊的肉块,雪花一定不是你心中所想的花。”
“甜味的花。”海曼干净利索地说。
他想伊旭塔会明白的,即使她是陌生的,但一些习性是无法改变的。
“啊,雪花太冷了,甜味的花啊,我刚好带了一朵,蓝色的矢车菊。”
伊旭塔将花瓣捏碎,喂了一块给海曼,她也坐在海曼的身旁,含了一块。两人沉默在雪地中品尝着甜味,拼凑着对方对甜味的感受,如同一对存在很久的魂灵。
“蓝莓味的。”糖化在海曼口中。
“是啊。”
尝到味道的海曼仿佛活了过来,风雪都被这层甜腻,柔和的味道所掩埋。他浑身涌出一股活力里,如同胸腔填满了熊熊燃烧的烈火。
即将要睁开双眼时,伊旭塔轻声嘘了声,手摸着海曼的脸颊哼起了一首耳熟能详的安眠曲,飘荡在他耳畔,流入他的心田。
受此安谧之曲的影响,他再次陷入了昏睡中,却不感幸福与温和,因为他知道接下来的日子不好过了,他会再次度过一段艰难的孤独时光了,还有一些东西消失了。
在没有伊旭塔的这段时光中,他将会如同行尸走肉,任何东西也难进入他的心中。他静静躺在冰雪之上,身体被寒冰包裹住,心如被冻住了。
“我会如一具尸体,死都无法渗透进去。”
“等着我。”伊旭塔吻了吻他冰凉的唇瓣。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