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可爱,明贤听了忍俊不禁。
在远离长安的日子里,则燕身处自然山,虽也有再与萧氏子弟结交,他还是沉默了很多。与在岭南行军时不同,那时的他心思在战事上,埋伏作战时谨慎缄默,可是在六哥面前,即使无事他也有心饶舌,哪怕被六哥责骂两句,兄弟二人也都是开心的。如今身边换了一拨人,也有年岁相仿的,他却能省一句是一句。
若是留在长安过年,他本也没有多开心。要守在自己家里,日日面对不喜欢自己的阿耶、总觉得六哥心思坏又爱哭的阿娘,大概会闷。可是还有六个、十三弟在,还可以去找贺兰容修,然后偷偷跑去找明贤。她最好逗,叫一声“小六嫂子”脸都红了,看起来比秀端稳重,可比秀端脸皮薄。说起她,他还记得开春就是她的及笄日,可是到底是什么时候呢?家里的那群长舌妇,也不打探清楚再说。他还打算送份大礼赔罪,不知道为何,当初饮妓死后,他愧疚难当,甚至不敢想起,可是莫名其妙地对明贤也起了一份歉疚。明明她并未身涉其中。
则燕躺在床上,等着天亮。读书人起得早,却不如行军作战,又是夜里趁敌军酒酣入睡便要深入敌营,有时一晚上眼睛都难得闭一下。可是人人都说十年寒窗读书苦,他风雨不变地漂泊扎营就不曾辛苦吗?
屋外有什么声音,则燕警觉一下起身,听见是自己身边的小厮,于是在门边问道:“何事?”
“公子,是长安那边送了东西来。这几日天气坏,镖夫们趁着此刻无雨,没等天亮就提早送来了。是贺兰家来的。”
小厮话音未落,就见自家公子随意裹着寝衣推门出来。则燕足袜都没系都走出来,门前树枝上的一排露水一串滴在他胸口。则燕撕开镖夫递上的书信,迅速瞟了一眼,一看落款:“容修寄上。”之前陡增的惊喜被冲淡了些,莫名有几分失落:“待我修书一封,谢过伯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