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子低着头,吞吞吐吐问出关键:“姑娘只怕会问我,大公子与谢将军可相处和睦?”
相处和睦?容修亲手拿起剪子,剪断一根烛线,那烛火竟还亮着,他又捡起案上参汤碗里的勺子压了压,火光被碾免。“那你同她说,我与谢将军,交谈甚欢。”
那天在国子监诸生论道。容修旁征博引,直陈先温饱后传道。厚积薄发,一时措辞激烈、锋芒毕露。他还记得以为世家公子在下学后经过他的桌边,鄙夷地看了眼他的四轮车,低声讥笑道:“伯攸兄论道厉害,可是年过弱冠还未娶妻,不知能否行人道?”
他对槐香冷淡的态度,自己也不知是因为房事会戳破他残疾的事实还是独身多年的不习惯。他对则灵说:“为了她,也是为了我自己”的时候,他明明白白地知道自己的身份,也打算挑起这个身份的责任——贺兰氏嫡长子。同为嫡长子,他曾经的兄弟谢则灵做得实在很好,接下来,得看他了。
雪夜分别的时候,他说了一句:“从此你我,只是亲戚,再非手足。”一阵风飘过,卷落松针上的积雪,谢则灵一人一马的背影在雪中越来越远,不知可听清了这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