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痛哭流涕的儿子,肖明军苦笑一声,沉默了好一会儿后,终究还是拍了拍儿子的肩膀,无奈摇了摇头道:
“山儿……若是可以,为父又何尝想死?”
“只是,男子汉大丈夫,既然做错了事,那就该为自己犯下的错承担后果,咱们肖家儿郎,没有贪生怕死之辈,就你我父子二人今日所犯之事,若是不死,就堵不住天下万民的嘴,咱们肖家就得受到我们的牵连,从而灰飞烟灭……”
“孰轻孰重,应该不用我多做解释……”
说罢,他又看向身侧眼神闪烁不定的孙道,继续道:
“至于孙先生……我还是刚刚那句话,事情走到今天这步,我父子二人已经是不得不死的局面,所以,我今天不求托孤,只求先生能看在与我相交多年的份上,想办法保住我肖氏一族,毕竟……他们是无辜的……”
说话间,肖明军蹲下身子就要去捡地上那把被孙道拍开的尖刀。
却又被孙道死死拦了下来。
“肖大人!您何至于此啊!”
“况且,您跟那位西境军主同朝为臣那么多年,就算没有一起共过几次事,可他是个什么嫉恶如仇的脾气,您还能不清楚?”
“您好好想想,就算我真拿着您跟大少爷的项上人头去求他,您觉得就以他的性格,能放过您背后的肖家么?就算真有一万分之一的可能……可这跟您买彩票中五百万的大奖有什么区别?”
“咱们既然有更好的法子,为什么要去赌这么一个窄道呢?”
“再者说了,您在,就算情况难看,但至少,肖家还有个主心骨的人在,可您一旦要是去了,那这肖家就成了砧板上的鱼肉,只能任人宰割了!”
“要真是这样的话,那肖先生您忍辱负重,甚至不惜一死的举动,还有什么意义?”
被孙道苦劝一番。
肖明军脸上终于恢复出几缕清明神色。
他看看孙道,沉默片刻,终于小声问道:
“如果还有半分可能,谁不想活着?”
“只是,眼下这种情况……哪儿还有半分活路可言?”
闻言,孙道脸上骤然生出几股阴寒:
“肖大人,容卑职跟您说几句大逆不道的话。”
“我想您也看见了,咱们那位圣者爷虽然已经基本到了刀枪不入,堪称无敌的层次,但终究不是真的无敌,若我料想不错的话,他刚刚火急火燎的进去望云楼,大概率就是疗伤去了。”
“眼下,咱们走到这步,瞒是瞒不住上面的,虽然有些难看,但还没到什么绝境。”
“孙道,少说废话,直接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孙道冷哼一声,缓缓叙道:
“其实很简单,陆云霄的防区在帝国西境,离此地足有万里,想派兵过来,鞭长莫及,就算是前段时间被换防到东北区协助平叛的第十七军,那离此地也有数千公里,这么大的跨度,再加上其中的地形……就算陆云霄下令调他们过来,赶到这里,也得一周之后……”
“肖大人,那可是一周的时间!”
“您得知道,在上面正式下令撤去您官职之前,您可还是朝堂正一品的大员,一周时间,足够您做很多事情了……而且,最关键的一点是,现在各界都对娲皇山,都对邯城没有表态,这里面的意思自然有待商榷,但我以为……不管最终结果如何,可只要他陆云霄一天不下娲皇山,咱们就一天不至于承认失败!”
肖明军还没说话。
一旁的肖山已经抱着他的大腿苦苦哀求:
“爸……孩儿求您……您就听孙先生一句劝吧……孩儿还年轻,孩儿真不想死啊……再说了,咱们明明还没有到必死无疑的绝路,为什么就一定要束手就擒,坐以待毙啊?!”
“还有……刚刚孙先生也说了……就算您愿意牺牲咱们父子俩的命去保全肖家,可您就一定相信,那个陆云霄会放过肖家么?”
“若真有个三长两短,到时候,您在九泉之下,还有什么颜面去见爷爷跟太爷爷他们啊!”
闻言,肖明军浑身一震。
默默看他两眼,凌厉眼神终于收敛不少。
见状,孙道也知道自己所依靠的这位肖大人正在权衡利弊,当下也就闭嘴不言。
良久的死寂过后。
肖明军终于长舒口气,抬眼看向面前的孙道,一字一顿道:
“孙道……肖某……今日就全靠先生一言,救我肖氏一族于水火之中了。”
孙道九十度躬身:
“孙某明白,能为肖大人排忧解难,乃是孙某之幸。”
……
话说两头。
就在肖明军与孙道做着最后的密谋时。
娲皇山上的陆云霄也正闭关调理着自身伤势。
毫不夸张的讲,这还是他自出师以来,遭受过的最严重的伤情。
正面硬撼巡航导弹……
没有当场身死,已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