邯城警备旅一众军官此起彼伏嘲讽的同时,身在望云楼顶楼平层上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的钱艳同样睁大了眼睛,被震的久久说不出一句话。
说实话,刚刚乍见陆云霄如神祇般从山顶俯冲而下,以无可阻拦之势冲向山下数千警备旅官兵时,她甚至都有股错觉,以为陆云霄乃是真神降世,根本无法阻拦。
谁知下一秒,情势就急转直下,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陆云霄就被乱枪打成筛子,隐没在尘埃之中。
倒不是对陆云霄的死有什么可惜。
她只是觉得就这么让陆云霄惨死,实在是太过便宜他之前的所作所为!
在钱艳看来。
陆云霄胆敢杀死玉清寺的赵长乐,甚至将她囚禁于此,桩桩件件,那都是能除以极刑的重罪。
甚至于,判他个凌迟处死才能堪堪消减她心底的怨气。
毕竟……
长这么大,还从没有谁敢在她面前提贱人这两个字。
而最让她记恨的则是陆云霄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贵气。
即便是她这种从出生起就高高在上的存在,在面对陆云霄时,居然也会不受控制的生起一股自惭形秽的自卑感。
这感觉让钱艳无法忍受,更难以接受!
……
此刻,在太行山北麓的山顶上。
立着几个身穿大红袈裟的和尚。
为首的是个手持念珠,乍看上去充满得道高人气息的中年和尚。
此人便是玉清寺内的副主持,知性和尚。
在他身后依次而立的几个佛陀,则都是玉清寺内佛法高深的佛法堂长老。
瞠目结舌的沉寂过后,几人中一个身穿藏青色僧袍的中年和尚冷声道:
“知性师兄,没想到这小子居然如此不堪一击,甚至都不等我们出手居然就这么死了……”
“倒是便宜他了,不能亲自替长乐报仇……不然,我定要让他尝尝我佛门狮子吼的厉害!”
知性和尚蹙了下眉头,不过并没有开口说话。
倒是旁边有和尚念了句佛号后插嘴道:
“所谓因果报应,屡试不爽,想来便是如此吧……”
“这小子以手段杀死我们那长乐师侄,此乃因,今日他又被警备旅士兵枪杀,就是他的果。”
“我佛慈悲,终究不忍让我们师兄弟几个真的在此大开杀戒。”
“知松师兄说的对,不过,谁又能想得到这小子天赋不错,小小年纪就有后天巅峰甚至是半步先天的战力,可却是个没脑子的莽夫,居然妄图以一己之力对抗整整一个满编旅的军队!”
“呵呵,这邯城警备旅虽然放眼军中,只能算是三流,但也是满编制近七千人的整编军,不说别的,就这六七千条枪炮,非七境先天之下,又有谁能抗衡?”
“这点儿常识他都不知道,我倒是好奇,这小子是怎么修炼到今天这般地步的。”
“是啊……这小子虽然可惜,但更可惜的却是知性师兄门下的长乐,要不是被这小子阴了一道,悲惨殒命,否则的话,以长乐师侄的天赋,何愁不能中兴我玉清寺……”
“……”
几个师弟肆无忌惮议论的正欢时,许久没有说话的知性和尚忽然冷冽开口:
“残害长乐的那狂徒虽然已经殒命,但本座却没有放过他的意思!”
“他杀我门徒,害我衣钵中落,与世俗间的绝后之仇无异,如此血仇,本座若不将他挫骨扬灰,又怎么消心头愤恨?!”
虽然说佛门向来讲究四大皆空。
但如今的和尚早就不是当年那群一心研究佛法的佛陀。
毕竟,连号称佛法源头的北院佛寺都注册成了集团公司,基本施行朝九晚五的工作制。
你还指望这些散落的小佛寺守什么戒律清规?
只是,知性和尚狠话说到一半,脸上就勃然变色。
众目睽睽之下,就见他死死盯着即将散开的烟尘,骇然开口:
“你们看……那……那小子居然没有死?!”
修道者修到先天境后,便都已经修炼出自己的神识,能透过遮蔽直接看到本质。
以知性和尚的实力。
自然能通过神识感受的到——
在那团烟雾之后,正有一团摧残如骄阳的神识正缓缓升起。
没错!
知性和尚神识里感受到的的确是一轮烈日。
在修道者的神识里,每个人的神识就如火焰。
寻常人的神识就如烛火的火苗,柴火的火焰。
而越是强者,神识也就越强。
此刻,知性和尚神识感知里。
陆云霄周身的火焰根本已经强盛到无法用语言形容。
非要说,非要描述的话,就只能是太阳!
气焰宛如烈日!
闻言,剩下的几个玉清寺的佛修急忙调转目光,顺着知性和尚的眼神“望”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