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辉煌。
沈妆儿忙了一日,不觉得累,反而对东宫处处抱着新奇,撩起红盖头,便在东宫正殿闲逛,朱谦记得沈妆儿喜欢开阔大气的庭院,东宫的正殿寝室原先有些狭窄,他改造一番,将东西房间全部打通,珠帘画栋,雕窗粉壁,美轮美奂。
寝殿内还特意糊了一层椒泥,这是皇后才有的待遇,这场婚事本就是以皇后规格举办的,沈妆儿入宫时走得也是正阳门与午门的大门。
她是本朝第一个从午门入宫的女子。
这份殊荣只此一家。
朱谦象征性地在奉天殿饮了几杯,便回了东宫。
朦胧的红纱围帐下,隐隐约约勾勒出一道柔美的身影。
沈妆儿褪去了繁复的凤冠,一身绵软的绸缎销纱凤尾裙,倚在引枕上睡着了。
她太小了,十五岁的年纪,跟花骨朵儿似的,哪里舍得她经历怀孕生子的事,朱谦没打算动她,沐浴上了塌,轻轻将她抱入怀里,就这么和衣而眠。
朱谦大婚后,王钦辞官回了故里,他开了一间私塾,在当地授教,后来听闻他娶了一房妻,生下一儿一女,过得如何,朱谦不知,也不在意了。
入宫的第一年,日子过得飞快,沈妆儿这一世有了朱谦的娇宠,性子也变得开朗大方,这一年光景就耗在皇宫里了,御膳房每日都要换着法儿给她做好吃的,她闲得无聊,便去后宫寻诸位娘娘唠嗑,新来的太子妃性子纯真,为人善良,谁不喜欢呢,众妃不着痕迹讨好她,沈妆儿日日都在各宫吃香喝辣。
走到哪里,刘瑾跟在哪里,刘瑾在皇宫多年,威望隆重,有他在,谁也不敢在沈妆儿跟前耍花招。
东去春来,沈妆儿身子养了一年,气色红艳艳的,整个人如同饱满的水蜜桃,浑身透着水汪汪的鲜活气。
十六岁了,算不得小,寻常人家十六岁都有做母亲的。
太医给沈妆儿把了脉,确信她身体康健无虞,催促太子早日圆房,朱谦却没应话,太医不知道朱谦迟疑什么,只得悄悄将个中隐情告诉沈妆儿。
沈妆儿不免纳闷,原先朱谦说她身子娇小,不宜受孕,是以推迟圆房,她也能接受,一年过去了,朱谦还不打算碰她,为何?莫不是他不行吧?
这个念头一起,沈妆儿便有些坐不住了。
这一年他对她太好了,处处迁就,事事顺意,好到沈妆儿都不知道该如何回馈他,朱谦又不许她动针线,不许她下厨,她还能做什么呢,最大愿望便是将身子给他,替他生个大胖小子。朱谦却告诉她,这一切都是他欠她的。
他能欠她什么呢?原先想不明白,如今想明白了。定是朱谦那方面有隐疾,才觉得亏欠她,从而对她这般好。
念头疯狂在她脑海生根发芽。
沈妆儿倒也不是非要做这样的事,只是朱谦是太子,满朝文武都盯着呢,若是他不能行房,接下来要面临的压力可想而知。
不管如何,得试一试。
沈妆儿悄悄遣了留荷出宫,去寻沈府要了方子,又偷偷给朱谦备了药膳。
一日趁着朱谦不备,就哄着他吃了。
到了夜里,沈妆儿特意将自己洗得香喷喷的,躺在塌上等他。
朱谦之所以不动她,不是不想,是有些后怕,前世那个失去的孩子,一直是他心中的痛,他总想等着沈妆儿再长大一些,十六岁在他眼里,还是小了。
可这一日,他浑身血脉贲张,已经有些承受不住。
他这个人,心里越是汹涌,面上反而看不出来,眼神平静得吓人。
高大的身子杵在塌前,像深不见底的渊,又像巍峨矗立的山峰,压迫排山倒海袭来。
隔着一层红帐,沈妆儿仿佛闻到了炙热的气息,忍不住生出一股悚然,下意识往里侧挪动了下身子。
“殿下....”
怯怯的,带着勾人的意味。
朱谦撩开帘帐,注视着她,眼神寂然无痕扫视她,沈妆儿仿佛被他看透,羞得面红耳赤,朱谦上了塌,揪住了她,将她压在引枕上,“你给我吃了什么?”
沈妆儿这一刻后知后觉怕了起来,这一年,已经不止一人在她面前说过,朱谦这个人很可怕,冷血无情,杀人如麻,她都是不信的,他明明好得很,能放下身段给她烧菜,还能日日蹲在她面前替她洗脚。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坏人呢。
但此时此刻,略微有些信了。
他眼神太吓人,跟旋涡似的,要将她吞进去。
沈妆儿扭开面颊,避开他烫人的呼吸。
小脸被他烙得通红,不敢睁眼瞧他,
“我就是给你补补身子,没有别的意思....”
“没有别的意思?”朱谦这回是有些不高兴了,若不惩罚她,以后还能做出这样的事,他现在是血气方刚的身子,哪里需要她用补药,到最后难受的吃亏的还是她自己,这个小迷糊虫,大概是什么都不知道,还以为他不碰她是不行呢。
朱谦气笑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