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自接过长匣,掌心一沉,想必不是俗物,小心递给儿子霍许,抬手一比,将温宁迎入正厅。
温宁踏上厅堂,冷不防扫了一眼,六王,九王还有十王朱献,三人八风不动地坐在堂上,心中冷笑,上前拱了拱手,
“给王爷们请安,三位王爷怎么得空来霍府吃席。”
朱珂坐直了些身子,不咸不淡瞥着温宁,“霍侯与王妃娘家乃同宗,本王闲来无事,特来讨杯酒喝。”他刚刚得知沈家有再嫁的意愿,接下来就看宫里的反应了。
九王摇着扇子,“本王陪着王妃解解闷。”
十王朱献倒是说得直白,“我听说平章郡主驾临,许久不曾见到她,今日特来问个好。”
温宁深深看了一眼朱献,迟疑了下,在他对面落座,和离不过数日,一个个火急火燎打沈妆儿的主意,胆子不小。他听说朱献近来拒绝与宁倩的婚事,莫不是因为沈妆儿?
端详片刻,温宁开了口,“不巧,在下今日过府,一来是给霍侯贺喜,二来呢,也是给咱们太子妃请个安。”
六王府的长史在一旁凉声接过话,“温大人,别怪本官没提醒你,这里没有什么太子妃....”
“哦?”温宁抖了抖衣袍,闲适地往椅背靠了靠,
“倒是我失言,只是咱们太子殿下交代过,任何时候见到平章郡主,以太子妃之礼待之。”
话落,堂中诸人脸色数变。
这无异于告诉众人,一,别打东宫太子妃的主意,二,也别打沈妆儿的主意。
那些筹谋着将女儿塞去东宫的官员,听了这话,如同被泼了一盆冷水。
和离的是朱谦,不撒手的也是朱谦,朱谦有病吗?
这回连十王朱献脸色都不好看了。
朱珂眯着眼目光紧紧盯着温宁,朱谦之所以拦着他们,怕是不愿意看到沈妆儿落入他们手里,沈妆儿深得圣心,哪一方娶她,便在夺嫡的天称上加了一层筹码。
淮阳侯虽无斡旋的能耐,插科打诨的本事一流,见诸人剑拔弩张,很快寻了个话题遮掩过去。
后院这厢倒是其乐融融,直到快开宴时,沈妆儿瞧见一身着玫红色衣裙的年轻女子,堂而皇之进了正堂来,她生得一副玲珑八面样,笑容满面行至侯夫人身旁,不知说了什么,惹得侯夫人一笑,侯夫人指着她与众人道,
“这是我娘家的侄女,名唤绣烟,烟儿,快些与诸位娘娘夫人请安。”
说是娘家侄女,实则是侯夫人娘家庶妹的女儿,出身江陵的商贾富户,这通身装扮便可见一斑,点翠镶宝石的步摇,赤金头面,脖子上挂着一圈多宝的璎珞,雪白的手腕各带了一支翡翠玉镯,这一身价值不菲。
一个住在府上的客人,装扮竟将主母压过去,实在是上不了台面。
侯夫人在这样的场合抬举她,不知什么意思。
广宁伯夫人皱了皱眉,摇头叹息。
唤作绣烟的女子,生得极为灵透貌美,一双眼活灵活现,仿佛会说话似的,晓得大家看不起她的出身,言语间十分讨巧,倒也惹得众人给了几分面子。
沈妆儿冷眼旁观,便看穿侯夫人的底细,将自己正儿八经的媳妇遣去后宅操持厨膳,却将一来路不明的商贾女领来厅堂,如果猜得没错,看来是打算替霍许纳良妾了。
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沈家。
她轻轻看了一眼祖母与二伯母,二人皆是面罩寒霜,气得不轻。
绣烟还特地来沈妆儿跟前纳了个福,极尽讨好之能事,伸手不打笑脸人,沈妆儿不可能当面甩她脸色,只淡淡点了下头,心里却琢磨,这等手腕,长姐哪里是她的对手,难怪前世被逼得搬去了庄子上,人人都以为她才是淮阳侯府的长媳。
一想到前世,沈妆儿心中那口气便咽不下,思量着,得帮着沈娇儿将这个祸害弄出府去才行。
午膳,沈家人被安置在西厢房用膳,没了外人,大家脸色就不好看了。
“母亲,您可瞧见了,那位表姑娘是个厉害角色,若让她进了门,娇儿以后可没好日子过了。”
沈老夫人眉头舒展不开,几个孙女儿竟是各有各的苦楚,妆儿才和离回来,娇儿这边又出了差错,就没一个能顺顺利利的。
她阖着眼,深深吸了一口气,“无论如何得想法子帮一把娇儿。”
沈妆儿见她眼角绷得极紧,轻轻扶着她手肘,“祖母,您先吃饭吧,咱们回去再商议。”
却不知,宴席将将结束,下人奉上茶来刚喝了半口,便见沈娇儿身旁的李妈妈,满脸惶恐地奔了进来,望见老夫人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老夫人,求您给大小姐做主,那个小娼妇竟然在花厅边上勾引世子爷,被宾客抓了个正着,如今已惹出大笑话了,那小娼妇还信誓旦旦说是世子爷主动邀的她,可如何是好?”
老夫人闻言一口茶呛在嘴里,差点背过气去。
这个节骨眼上闹事?
这么多贵客呢?
霍家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