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脉,想在这个圈子里生存,想往上爬,必须要世故圆滑,虚伪逢迎也是一门学问。
张芳性格会来事儿,加上她运气确实不错,不到一年就从小基层升了一点小职,已经算是很不错的成绩了。
另一边,她的弟弟军子却欠了一屁股债。
出去工作后迷上了赌博,这次输了上万块钱,追债的人放了狠话,七天之内要是拿不出这笔钱,废掉一只左手。
接到追债的电话,老家的爹娘急坏了,老张家三代单传,他们可就这一根独苗,急得想办法筹钱。
于是张芳的手机就开始日夜不停的响了,电话一接通就是哀嚎。
听到这个消息,张芳也着急。
不论她对父母心中有多少埋怨,但军子是她看着长大的,手足之情又能如何轻易割舍。
她问了家里的积蓄,爹娘说年景不好,家里欠的债都没还上,更别提存款了。
闻言,张芳的心沉了下去,涉及到钱的事儿上,才能看出人心的现实。
一万块可不是小数目,张芳工作这么多年,省吃俭用攒下的辛苦钱也不过四千多。
一筹莫展之际,她打算先去银行汇钱。
银行的窗口排的队伍很长,当然也有特殊通道留给大客户用的。
两个营业员引导着一个有型有款的西装女人去楼上。
这个身影张芳再熟悉不过,像看到救命稻草一样,她从挤挤攘攘的人群中走出:“蒋阿姨。”
蒋总看见张芳,脚步停了下来。
蒋总把张芳一起带去了楼上的vip间,她得知张芳的困境后,心中有所了然:“你还差多少钱?”
张芳摇头:“阿姨,我不要钱,我就是想听您给个意见。”
张芳也不傻,她知道这钱一旦拿了,就是个无底洞。
蒋总对张芳的家境略知一二,她听女儿提过几次。
但张芳说不要钱显然在她的意料之外,她认真审视了一眼这个女孩,喝了一口咖啡:“张芳,阿姨无法给你什么建议。”
“但你知道,作为女人有一个天然的优势。”
“你是女孩子,做事不要逞强不要出风头,学会柔弱和低头,你的路会好走很多。”
张芳下了楼,在窗口看了会儿,思来想去后汇了两千块回去。
这是她力所能及的范围,成年人了总要为自己做的事负责。
钱显然还差很多,爹娘在电话里哭着逼她.
张芳也哭诉:“我一个卖酸奶的售货员,我能有什么钱?”
“我出来这么多年,你们有找过我,给过我一分钱吗?
“担心过我饿死在外面吗?”
“我第一份工作洗碗把手都洗烂了,也没见低声下气找人要过钱。”
“我一个女子每天扛几十箱酸奶,腿肚子发抖,扯着嗓子叫卖喉咙哑了。你们有关心过我吗?”
张芳一抹脸上全是泪水,她说的这些不过是万分之一的艰辛。
多少次陪脸卖笑,多少次虚伪奉承。
她在社会上立足,从来没开口求过人,全是凭自己一步步努力熬过来的。
“张芳,那是你弟弟,你哪能那么自私?”娘接过电话,开始质问她:“你昨天不接电话,我跟你爹搭车去县城的超市找过了,听了你的名字人家说没这号人。娘看你模样就知道你出息了,就希望你能帮一把你弟弟。”
张芳的心彻底凉了,果然:“军子的事跟我没有关系,该给的我已经给了。”
张芳挂了电话,手里的手机还在响,看见来电显示。
她用力的砸在墙上,手机四分五裂。
蜷缩在床上,到底忍不住痛哭出声。
这不是张芳的委屈,这是小芳妮儿的委屈。
从来没有得到过家人疼爱的小丫头,如今长大了。
童年那只念念不忘的风筝,被军子踩烂的风筝,终于从她的梦中飞走了。
冯依得知张芳升职,特意叫她来家里吃饭,看着她平淡的神色,冯依给她夹了一筷子菜:“好事儿,咋还不开心呢?”
吃完饭,张芳没着急走,她敲了敲门,走进周礼的房间,
“小礼,不要躺在床上玩手机。”
周礼不以为意:“你怎么跟我姐一样啰嗦。”
“你姐不在,我得替她管你。”张芳坐在一旁的凳子上:“是不是快手术了?”
周礼点头,他放下手机躺在床上:“等手术做完,我就能像正常人一样了,一样跑步,一样运动,一样生活......”
张芳点头:“等你好了,你妈也不会拦着你骑自行车了。”
周礼转过头,他开玩笑道:“姐,如果我死了呢?”
张芳还想开口安慰他,周礼继续道。
“有一半的几率会死的,我害怕死,我更怕死了之后我爸妈和我姐难过,我去天堂的路上,不想看到他们哭。”
“不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