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此风长沙云旧习7(2 / 4)

云泥间 张文澈 6373 字 2022-08-06

也不忘落下:“姐,你还会炒菜呢,比宋婶做的香多了。”

吃完饭周老六折下一根野草,精巧的编出一只草编蚂蚱,小男孩捧得咯吱咯吱笑。

周老六杵着锄头瞧他:“跟我们小六小时候可真像嘞。”

“可不,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富英喝着凉茶答道。

周礼已经十岁了,习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他还不会洗澡,周颂不忍心麻烦在田里忙了一天的爹娘。

她在自己小时候洗澡的脚盆里接满了水,试了下温度,周礼身体不好,不能洗冷水。

周颂背过身去,叮嘱弟弟自己洗干净。

晚上一家人一起坐在院子里纳凉,每人坐着一张鸭婆凳,唯一一张的躺椅此时被周礼四仰八叉的占据着。

躺椅旁边富英一边轻轻摇着一边用蒲扇赶着蚊子,嘴里哼着乡间传唱的童谣:“牵羊卖羊,一卖卖到侯家塘,老板哎,卖羊么?罗里卖?一羊莫得角,二羊莫得脚,三羊四羊随你捉......”

阿爹的旱烟在夜色里明灭,直到吐出一口烟雾:“咋跟诚哥儿还闹上别扭了。”

周颂瘪嘴,闷闷不乐道:“他先说我烦。”

“都白疼了,我可看见在眼里嘞,小六咋越长大还越娇气了。”阿爹缓缓道:“这孩子我瞧着长大,有什么事儿都往肚里咽,心里压得东西不少。”

周颂瞧着爹手里的东西,嘿嘿笑:“阿爹,听说这是个好东西,让我也尝一口呗。”

周老六打量她一眼:“你抽过?”

周颂识相的摇头。

晚上周颂回房间看书,准备休息时,门被轻轻敲响了。

周颂打开门,看着迷迷糊糊揉着眼睛的周礼,砰一声又毫不留情的把门关上了。

周礼站在门外继续敲着木门:“姐姐,姐姐,我想跟你睡。”

“不要。”

“姐姐,外面有狼叫,我害怕。”说着说着,瘪嘴哭了起来。

周颂深吸一口气,开门让麻烦精进来了,她寻思镇上肯定有信号,得打个电话把周礼送回去才省事。

晚上两姐弟躺在一张床上,风扇呼呼的吹着,小孩子的世界写满十万个为什么:“姐姐,人死之后会变成什么?”

周颂没思考过,看着窗外黑漆漆的夜空,天上一闪一闪的星光:“星星吧。”

小小少年的脑子里短暂的思考了一下:“那也挺好的。”

过了会儿他又继续问:“姐姐,哥哥住在哪?”

“离得不远,十分钟就到了。”

“上次妈妈去找他,回家的时候气的鼻子都歪了。”周礼开始回忆。

“什么?”周颂转过头看着弟弟:“什么时候的事?”

“好久了。”周礼慢悠悠说道:“我还偷听了几句呢。”

周颂坐了起来,看着弟弟。

“他们好像吵架了。”

“我听到哥哥说......喜欢小六,等小六长大。”

八月底农忙,田里的稻穗开始收割,田间的农民挥汗如雨,一把把镰刀挥起,一茬茬水稻倒下。

周颂拎着竹篓经过张诚年家的田埂,驻足招呼:“爷爷,爷爷你喝凉茶吗?”

“爷爷这儿有勒,不缺茶。”诚年爷爷直起腰,他的儿子和孙子都拿着镰刀在田里忙碌,老头子劳碌一辈子,到老还是闲不住,拿起镰刀下地干活,因此他的背影愈发佝偻了。

“您这儿缺什么,一会儿小六给你捎过来。”

诚年爷爷坐在田埂上,扬着草帽笑:“爷爷阿,都不缺,就缺个孙媳妇儿。”

周颂红着脸,点头:“等小六长大了,给你当孙媳妇儿。”

这话旁边几户人家都听到了,大家拿着镰刀开始笑。

周老六在田间抬起头:“大姑娘家,你知不知道羞。”

张诚年也直起了腰,两人的面色都在夏日的阳光里晒得绯红。

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声,顺着稻浪被风拨动。

诚年爷爷整个夏天都乐的合不拢嘴,对着儿子儿媳的脸色也好多了。吃饭的时候一个劲儿给诚哥儿夹菜。

“爷爷,吃不下了。”张诚年端着海碗避开。

诚年爷爷也不勉强了,把一口蹄子肉送进自己嘴里:“老六家姑娘水灵着嘞,瞧的爷爷我啊心里软和着。”

看着儿子的筷子想往碗里伸,诚年爷爷一把打开:“这肉真香,一会儿给咱未来亲家端过去。”

高中比大学开学早,周家的司机开车过来接人,汽车驶不进小山村,只能远远停在镇子上。周礼探着窗户看:“姐姐,爸妈没来呢。”

驾驶座的司机解释:“先生和太太工作忙。”

周颂跟身后的父母挥手告别后,缓缓坐了上去。

车子一点点驶远,慢慢融为天边的黑点。

回家冯依抱着儿子仔仔细细检查了个遍,心疼的摸着他的小脑袋:“小礼晒黑了。”

周礼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