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事先得到了于凤至的提醒,说冯庸是为了东北日本人的妄动而来的,所以张学良便把参谋部分管对日情报的处长邵厚彬叫来一起听一下。但为了验证几人的情报,他故意没说出邵处长的真实身份来。
大家坐定。首先是冯庸解释了那天留条的意思,再展开叙说日本人计划夺取东北的计划,还特地说了计划的制定者、制定时间和已经着手的计划准备情况。冯庸介绍情况的时候,瞿振渝几人都默不作声地盯着张学良,看他的反应。
乍听到日本人的这些事,张学良只是微微有些吃惊,面色还算镇静。他久居东北领袖或者二把手的位置,自然知道日本人打东北的主意又不是一两天了,至于制定个什么计划之类的东西,想他日本人也不会少干。难道就因为这份还未实施的计划,就要和日本人开打不成。他曾经无数次衡量过自己和日本人之间的力量对比,但每次都是得出令人沮丧的结论,他怎么会忘记杀父之仇,要是能赢下日本人,这仗他早就打了。冯庸的情报让他微微一惊的是,这次可是言之凿凿地说出了制定者和计划内容,远比以往的传言更为详实,这难道是真的?
他看了一眼坐在他对面靠背椅上的邵厚彬,用眼光询问是否属实,邵厚彬只是微不可察地摇一下头,表示没有这方面的消息。张学良这才略微放下心来,偏头看着坐在他左侧的四个人,见四人神色庄重,不似作伪。这又让他疑惑起来,按说他和冯庸的交情,只要他冯庸肯保荐,本人也确实有本事,许他个差使也是寻常,犯不着编一个假情报来自己更前邀宠。况且,这四人并非穷途末路来投,以那位瞿先生的大才,正是国内各派争相抢夺的对象,就是自己想要留下他们,他们也不一定就肯啊。
他心如电转地想了一圈,也没理出个结论来,踌躇了一会儿,才转向四人,开口询问,想要先弄清楚对方的意思。
“四位是身居南美的华侨,关心国家安危,汉卿佩服无地!只是冯庸说是你们先得到的这份情报的。这日本国和南美州的智利国是有什么瓜葛吗?把这么重要的情报都泄露出来了吗?”
他问的很艺术,开口就问消息来源,表明他是对冯庸信任的,只是向冯庸传递这个消息的四人可靠与否,他要斟酌。
四人相互对视了一下,淡然一笑,仿佛早就清楚张学良会有如此表现的。秦川这几天都在恢复当兵时的那种坐行讲谈的肃容,以使自己更有军人的姿彩。现在他从椅背上挪开身体,正襟危坐,开口说道:
“我知道少帅…”
他刚一开口,就被张学良抬手打断,他笑道;“不要称什么少帅,那是外头人的虚礼。你们是冯庸的救命恩人,论年龄他该叫你们哥哥。既然是他的兄长,也就是我张汉卿的兄长,大家不必搞这些虚头八脑的,诸位哥哥若不嫌弃,还是和他一样,叫我汉卿吧。”秦川见张学良一脸的真诚,也不再坚持,就改口道:
“那好,我们就托大叫你汉卿了。”
“汉卿肯定奇怪,我们身处万里之外的南美,和中国、日本平时的交集并不多,甚至可以说是相互闭塞,怎么可能先你们一步得到这种绝密消息。”秦川通过刚才观察到的张学良与那个邵姓处长间的眼神交流,初步判断这人可能是军方情报部门的,所以才说先一步得到情报。
“汉卿可能不知道,日本在智利的邻国巴西,有着100多万的侨民,而且这两年,由于日本国内经济艰难,很多破产的工人、农民,大量移民巴西,寻找生计。这其中也包括一些退役士兵,也随家庭移民到巴西。”
“中国人在巴西的侨胞没有日裔多,但也有20、30万。由于都是黄色人种,日本民间的普通百姓还有把中国当上国的看法,所以,在巴西,中日两国的侨民比较能聚堆,生活、生意上的交往也比较频繁,甚至通婚的也大有人在。这个关于日本人要对东北下手的情报,就是通过一个中日联姻的家庭得到的。”
“事情是这样的,在巴西圣保罗州南边的一个农场,农场主是个中国移民,除了农场外,他还有一家木材加工厂,他的名字我答应过要保密的,所以我在这里不便说。
这个华人农场主的妻子却是个日本新移民,妻子的两个弟弟都在日本军中服役,一个在一所军校任职,一个就在日本海军第3海岸重炮兵联队服役。在重炮兵联队的弟弟满役后,在去年6、7月间也移民到了巴西,投奔姐姐,在姐夫手下做一些事情。由于是自己的妻舅,农场主对他很照顾,也提携他跟着自己处理一些生意上的事情。这个日本妻弟很感激他,就把关东军要对东北不利的事情告诉了他。
秦川讲到这里,观察了一下张学良的反应,见他正专心致志的听着,没有其他表情,这才端起茶杯,轻啜一口,继续说道;
“这个情报有两方面的内容,先说这个重炮兵。为了方便区分,我们把这个移民到巴西的妻弟称作是“炮兵妻弟”。据炮兵妻弟说,在他除役前的一个月,他所在的重型榴弹炮兵大队,就开始训练拆解和重新组装240mm四十五式重型榴弹炮,并训练在大炮分解的情况下秘密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