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杀你,何需用骗。”
听出对方口吻中的狂妄,还有不加掩饰的轻视,那人气得颤抖。
谢元璟:“你不想杀我?”
若是这人不想杀他,那就再好不过,他去找下一个。
那人眼含怨毒:“呵,我怎会不想杀你?我做梦都想杀你!”
谢元璟:“那你还等什么?”
对面那人面露迟疑,满眼都是不信任,谨慎地问道:“你真的只用二成功力?”
谢元璟点头:“对,若你杀不死我,我也不会杀你,但我们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
“……”
没有人会相信,但是这笔恩怨,的确到了该了结的时候。
这人与谢元璟动手,便做好了赴死的准备,他相信对方会压制修为,因他亲眼看到,对方的威压,从深不可测,变得可以承受。
但他不相信,如果自己战败,还能从对方剑下活下来。
谢元璟仅剩二成功力,与对战之人旗鼓相当,谁输谁赢,比的是杀人技巧。
想必那人心中有数,一发力便是杀招,来势汹汹。
如何杀死一个人,谢元璟很擅长,可如何制服一个人,又叫他毫发无损,便是难题。
与之纠缠之下,见了血,是谢元璟的血,他的胳膊被割了一道。对战之人没有一招弄死他,眼下正忐忑,因着自己也是强弩之末,再无翻身的可能!
“你杀了我罢!”那人兵器离手,摔在地上动弹不得。
谢元璟眼眸漆黑,看着他,语气淡淡道:“我说过不杀你。”
径直收了剑,他伫立在此人面前,抿唇想了片刻,有些话还是决定说清楚。
“不管你信不信,我杀他是因为我与他有仇,至于你,无冤无仇,我不会要你的命。也希望,你不要再来杀我。”
谢元璟从怀中,拿出一张纸,临走时给了此人:“这是我所杀之人犯下的罪行,但我杀他不是为了这些,只想告诉你,他的确死得不冤。”
那人拿着纸,瞧了几行龙飞凤舞的字,吃惊,又抬头看着谢元璟的背影,或许心情很复杂。
他……尽力了。
发生在身上的事,过于匪夷所思,此人憋在心里,一时并未与外人道。
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只不过,后来听到有人再说玄檀道君的坏话,他会不情不愿插上一句:“或许此人……也没有那么坏。”
还算说话算数。
众人便会笑话他:“说的好像你跟他认识似的。”
“……”何止认识,还打过架。
说出去,好像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白天夜里,谢元璟都在做着同样的事,很忙碌。只偶尔在路上闲下来,有空想想师尊。
能够勾起他思念的情景很多,有时是天空中一朵像猫的云,有时是路边一只蝴蝶,或是下雨天积累下的小水洼……
便会想起师尊。
那些该死之人,所犯下的种种罪状,刚开始的时候,谢元璟从未想过要去收集,他报仇何须理由……
只能说师尊对他的影响太大,大到他想要去杀一个人,就必须找到足够的理由,这与他的本性有天壤之别。
不过这样做的时候,谢元璟一点都不勉强,执行师尊的意愿,他是开心的。
就好像他们仍是一体,密不可分。
起先,徒弟来辞别说是一件小事,艾吃鱼便以为,十天半个月总该能完成,若是不成,顶多一个月也成。
而如今他数着刻在门框上的爪痕,粗略算算,谢元璟竟是离开了一个多月,毫无音讯。
这不正常。
他难道不思念么?
非是艾吃鱼自恋,他只是觉得以徒弟那种性子,出门在外应该会很想师尊……
实际上却出去了一个多月,半点消息都没有。
从前艾吃鱼自己生活,常年自己一只猫呆着,也不觉得孤独冷清什么的,而如今倒也不是孤独冷清,他只是觉得,一个多月没有音讯真的不正常!
艾吃鱼便去找扶摇子,表面上去找老头唠嗑,实际上明里暗里地打探:“话说,你究竟让元璟是为你办什么事?难办吗?”
扶摇子倒是被谢元璟叮嘱过,不要将此事告诉艾吃鱼,不过,他看不惯这对师徒的墨迹。
什么你为我好,我为你好,你瞒着我,我瞒着,照他说,有什么事就该打开天窗说亮话。
所以他不顾谢元璟的嘱托,动了动嘴唇便谢元璟给卖了:“什么为我办事?我可没有让他去为我办事。我跟他的约定早就兑现完了。”
艾吃鱼茫然,扶摇子前辈在说什么?
“那……如果不是为你办事,他去做什么了?”而且一去去这么久!
扶摇子不正经地道:“不晓得,可能是不要你了,去外面找个新师尊。”
艾吃鱼心想,他要是肯去找个新师尊就好了。
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