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让他拜师,就这么想当谢元璟的师公么。
“我不想入宗门,自由自在地好。”艾吃鱼瞧见桌上没有点心,便从自己的乾坤袋里拿出一些摆在桌上,自己招待自己。
“你不肯就算了。”扶摇子似乎也是随口一问,他更想知道的是,“你和你那冷冰冰硬邦邦的徒弟如何了?”
艾吃鱼正是来说此事,如今对方先提起,他窘迫不已,藏在袖中的手指,无数次想探出来捂住脸。
如此师门不幸之事,实在难以启齿。
便模糊带过,艾吃鱼只说道:“扶摇子前辈,真是对不住,元璟未曾拜你为师,却在你门下叨扰百年,叫你劳心。如今他已成道,名声……也算不上好,大抵之后,还会更差。”
一旦师徒有首尾的消息捅出去,岂止是名声差,简直就是丑闻。
“所以,你想如何?”扶摇子是个人精,闻一知十,已经知道艾吃鱼的暗示。
艾吃鱼也知晓对方知道自己的暗示,便直接开口:“我想让元璟脱离太上天宫,宣布与太上天宫毫无关系,将来不管他是好是坏,都影响不到太上天宫的清誉。”
他窘迫看着扶摇子,歉意万分:“希望前辈谅解,我不是……忘恩负义,过河拆桥,只不过眼下这种情况,他不能继续打着贵宗门的名义行事。”
“你别着急,老头我明白。”扶摇子安慰道,捋须沉吟片刻,“小猫,实则无所谓,不过你若是与他商量好了,我也不拦着。”
“商量好了,他亦是赞成。”艾吃鱼说道。
又松了口气,扶摇子没有问他更多,否则他也不知如何回答。
艾吃鱼不知晓,扶摇子在他面前嘴上说着同意,回头便立即寻谢元璟过来叙话。
神情哪里还有面对艾吃鱼时的自然轻松,此时的扶摇子,脸上只有一片严肃与凝重。
他开门见山便问:“小猫说你要与太上天宫断绝关系,是小猫自作主张,还是你的意思?”
谢元璟垂眸,今日显得比往日都要温顺许多,不再又冷又硬,他回道:“起初是师尊的意思,不过我亦同意。”
反正扶摇子早已知道他的心意,因此他也不隐瞒,便坦白交代,“师尊害怕我们连累宗门清誉,他认为,一旦我与他的事情败露出去,便是丑闻。”
扶摇子浑不在意:“哪个大宗门没有丑闻?没有丑闻还能叫大宗门吗。”
在这强者为尊的世间,每一个强大的宗门,都不可能清清白白起家。
谢元璟在这世间摸爬打滚的经验比师尊多,自是认同扶摇子的说法,不过,他淡声:“师尊很介意,我怕他会因此更加抗拒我,便随他决定。”
“胡闹。”扶摇子紧紧盯着谢元璟,有些动气地说道:“你这些年在外头结了多少仇,你师尊不清楚,难道你自个还不清楚?”
且不说别的,单单就说那玄英剑宗的宗主陆长寻,当年被谢元璟不明不白地杀死,连个复仇的理由都没有给人家。
那自然是没有的,谢元璟所报之仇,乃是上辈子欠他的。
如今若是谢元璟宣布与太上天宫断绝关系,玄英剑宗定饶不了他。
“是结了许多仇,但都不足为虑。”唯一能够让谢元璟犹豫的,便是玄英剑宗,这宗门实力强大,与他迟早会有一战。
脱不脱离太上天宫,都是要迎战。
“你执意如此?”扶摇子问。
“嗯。”谢元璟央求,“别告诉师尊,我怕他忧虑。”
从始至终,师尊为他忧虑太多。
“你真是找死。”扶摇子不满道,“你自己找死便算了,若是连累你师尊,我也饶不了你!”
沉默许久,谢元璟抬起漆黑的双眼,承诺道:“我会解决的。”
只要与玄英剑宗做个了断即可,不会连累师尊。
想到师尊还在小院中,等自己回去侍奉,谢元璟便匆匆辞别了扶摇子。
艾吃鱼吃饱喝足,趴在高处等徒弟回来。
他想到一事,徒弟在外头结了许多仇家,若是没有了太上天宫当庇护伞,会不会反噬?
当然,脱离肯定是要脱离的,此前他们师徒已经占了太上天宫太多的便宜,如今再拖下去,会叫人越发羞愧。
只是要考虑清楚,往后该如何行事。
艾吃鱼想着这些,枕着自己的短爪子,不知不觉昏昏欲睡。
迷糊间感觉到,自己被人抱入怀中,那是他十分熟悉的怀抱。
这段时间艾吃鱼有些心绪繁杂,叫他对这个怀抱的主人生气过,但终归结底,他们的生活与成长密不可分,早已纠缠不清,难分难离。
师尊窝在怀里酣睡,谢元璟便盘膝坐在蒲团之上,也不是打坐,也不是沉思,他只是享受着这一刻宁静。
也许寿命还很漫长,与师尊还会有许许多多个当下,可每一个当下在眼前逝去时,谢元璟都会感到心慌,惆怅,不知该如何珍惜,才能过好与师尊的每一个当下。
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