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胁,他腰间的佩剑便会直出鞘。此人名为谢邪,如今是禁地边关威震四方的大将军。
皇帝边上还穿着一名穿白衣的男子,再往边上则是一名穿着官服的女子。
穿白衣的男子名为寻涟,是当今陆国的国师,而身着官服和国师平起平坐的女子名为李谢月,是当今陆国朝廷最位高权重的女官,才能出众,学识渊博,是很多男子都倾慕佩服的对象。
试卷发下来之后,何无没有感到紧张。
她的作答速度丝毫不比之前的府比和州比速度慢。
一炷香不过燃了三分之一,何无便举手向监考的官员提出要换第二张书法试卷作答。
监考的官员给何无换了新的试卷。
何无微微眯起了眼睛。
这书法题目是:以天下苍生为题材,创作一副书法作品。
何无抬眼看了看外围的百姓,又看了看明朗的青天,监考官将她的试卷朝着祭坛那边送,何无的目光只是微微停顿了一下。
很快,她的笔锋便蘸取了墨汁,然后从容地落在了雪白的宣纸上。
监考官将试卷才送到皇帝的手边,才重新回到监考的位置上,何无便再次举起了手:“可以交卷么?”
在所有人诧异的目光中,身穿黑衣的少年将自己的第二张考卷礼貌地递给了监考官。
然后以一种如水般的低调,悄然绕到考场后方,退离了被围得水泄不通的文斗场。
很多人对何无非常好奇,但是文斗有规定,不能喧哗。
有些人试图伸手拦住何无,与她搭话,但只是被何无微微一笑,便用手挡开了。
皇帝、国师、女官,都看着何无离开的方向。
何无的答卷非常完美。
完美得让人心中产生一点微妙的恐惧。
很快,皇帝抬了抬手,何无的书法作品也被递了过来。
墨迹很新,但不掩这字的张狂不羁。
“苍生”的题目是皇帝出的,对于所谓的百姓,他心中一直有一点不解。
谢邪垂下眸子,朝那案板上的字迹给予一瞥。
“载舟”二字,便如同最具有渗透力的银针,扎进了他的眼帘。
漆黑的字,张扬的字。
何无这次的字,和她前世的字有四分相似,为了不惹麻烦,何无并没有往里面注入自己的念力。
可尽管如此,这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张狂得让几人同时倒吸一口冷气。
可这字并不完全张狂。
字的结构很和谐,整体看去,几乎找不出错处。
就像“载舟”二字,一叶扁舟于江海当中航行,底下是滔天巨浪,可是这扁舟不沉。
*
何无在当天晚上,便接到了入宫的圣旨。
客栈里的所有人跪伏在地为圣旨开道,看向何无的目光羡慕至极。
*
皇宫里金碧辉煌,灯火通明,又带着浓重的肃穆感。
皇帝这次不再是很远的一个影子,他端坐在盘龙书桌后面,离何无不过五步。
陆乾让跪着的何无起身,何无便坦荡地站了起来。
陆乾看了何无的答卷,看到了何无的载舟二字,也顺便了解了何无过往的所有信息。
“何无,是吧。”
少年立在不远处,垂下眸子:“是。”
“你可知道你这次答卷又是满分?”
少年看了陆乾一眼,然后再次垂下眼眸。
“我知道。”
不是在讨好,也不是在自满,更不是在自谦,就是一个陈述句而已。
皇帝对何无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他问何无:“你的军法、民生、地理,所有的作答,都是满分。”
“我给朝廷最挑剔的老臣看,他们也不能再你的作答了找出一点错误。”
“还有你的书法。”
“载舟,你为何写这两个字。”
少年语气温吞:“水能载舟。”
“为什么不说后一句?”
“后一句是:亦能覆舟。”
“为何不写。”
何无那双漆黑的眸子倏然看向年轻的圣上,她唇角微微上扬,语气说不清道不明:“这二字就够了,圣上以为呢?”
“一个足够清醒的臣子,不应当去造船,而应当治水。”
“圣上说,对么?”
两人隔空对望,年轻的皇帝此刻感到了一种奇怪的压迫力,还有一种让他想要弯腰的涌动着的暗流,对面的少年明明什么也没做,身上的修为都没有散发出来。
为何会如此呢?
对视良久,何无主动垂下了眸子。
安静的书房内,少年看起来温驯且顺从,年轻的皇帝却想到了刚刚的诡异感觉。
他明白那不是错觉,但他也不确定了。
在一系列奇怪的感觉的影响下,皇帝轻易给何无作了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