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皇宫太极殿。
朱元章披着一件简单的外衣,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作为从最底层,爬到了现在这个最高位置的朱元章来说,吃喝用度,能简则简。
由于不喜欢铺张浪费,连龙袍都不知修补了多少次,寻常百姓穿的衣袍,只要不是上朝期间,他也常穿。
在他的左右,还站着两人。
一人身高八尺,体格强壮,脸上有着一条狰狞刀疤,他便是锦衣卫指挥使;毛骧。
另一人体型修长,面目俊秀,时不时的把笑意挂在嘴庞。
这位便是大明太子;朱标,一位扮猪吃老虎的,朝中第一大好人。
“皇上,锦衣卫指挥佥事毛锐求见。”
一名内侍轻步走入太极殿汇报。
“宣吧。”朱元章睁开虎目,射出一抹精光。
指挥使毛骧与太子朱标两人,脸色各有变化。
得到内侍通报。
毛锐迈步走入太极殿,与便宜老爹对视一眼,对朱标行了个礼,又对朱元章俯首称道:
“皇上,圣躬安。”
原话就是祝皇上,圣体安康的意思。
“朕安,免了吧。”朱元章点头,不紧不慢的问道:
“人给朕带回来没有?中途可有变数?是死是活?”
朱元章一连三问,这无一不证明胡惟庸的重要性。
“回陛下。”毛锐起身,简单的描述了一下追捕胡惟庸的过程。
“现在人已经被臣秘密押入诏狱,特来请示陛下。”
“嗯,很好。”朱元章表示很满意,突然话锋又一转,看了太子朱标一眼。
“不知太子觉得,该如何处置这等逆臣?”
“啊?”朱标表情夸张,就像是没有准备一样,犹豫的上前一步,行礼道。
“父皇,儿臣觉得胡丞相…”
“什么胡丞相?我呸!”
朱元章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人家都要造反了,你还管人家叫丞相?
注:之所以胡惟庸从丞相变成了罪臣,便是因为他邀请朱元章去他家,观赏一口会涌出醴泉的井。
而就在朱元章快要抵达之时,发现胡府上空尘土飞扬,墙道两侧似藏有士兵。
当朱元章返回宫中,派人去查看之时,胡府早已人去楼空。
“父皇,儿臣错了,是胡逆臣!”朱标马上改口,像是个犯了错误的孩子一样。
但这一幕,在场中人可没人敢笑。
“算了!你爱叫什么就叫什么吧,继续说。”朱元章神色无奈的摆了摆手。
“是!”朱标先是思量了一下,这才道:
“儿臣觉得这个胡逆臣竟有造反之意,简直是死不足惜,应当将他凌众处死!”
对嘛!这样才像个话!
太子性情温顺仁厚,这一直是朱元章的心病。
眼看朱元章脸色渐喜,可朱标的后一句,又让朱元章的脸色黑了下来。
“但儿臣觉得,处死胡逆臣一人即可,至于妻儿老小…”
说到这,朱标观察着朱元章的脸色,声音明显小了许多。
“毕竟是无辜的。”
啪!只见朱元章的大掌拍在了桌子上,朱标只好闭上嘴巴。
“唉…”毛锐心中叹气,暗道朱标装的实在是太像了,自己可是通过前世历史,知道他是一个极有城府的人。
可朱元章就算再生气,也不能当着两个外人面前,把太子怎么样。
“出去!咱怎么就生出了个你这样的儿子!?”
“父皇保重龙体,儿臣告退…”
朱标神色顿了顿,强颜欢笑的行了个礼,又对毛家父子点了个头,退出太极殿。
等朱标走了以后,朱元章也消气了,抿了抿胡须,对毛锐轻笑道:
“这件事情你做的不错,跟你爹一样,朕用着放心。”
“皇上过誉了,都是臣应该的。”
毛锐嘴上恭敬回应,心里却在盘算着,想从这件桉子里脱身,简直是没有可能了。
可便宜老爹毛骧就没想那么深了,看着陛下夸奖自己的儿子,心里都笑开花了。
其实也对,作为陛下的一把尖刀,不怕陛下常用,就怕陛下某一天…不想用了,那才是末日。
“说吧,想要什么奖赏。”
此刻还没有淮西集团相逼,所以朱元章也没有想除掉毛骧的心思,觉得毛锐不骄不躁,是块好苗子。
“但凭皇上决定,皇上赏什么,臣就要什么。”
毛锐将皮球踢了回去,他倒是想要块免死金牌了,可那玩意对于朱元章来说,似乎是没有太大用。
只要能巩固皇权,就算是有免死金牌也没用,该杀还是杀。
“哦?倒是不贪。”朱元章眯眼打量着略显睿智的毛锐,越看越顺眼。
还未立冠,面对朕这个九五之尊的答话能滴水不漏